“林林的脾气随了我这主子,还请表兄多多担待。”
段嘉诩扯了扯林祁衣袖,示意他往后退点,别吓到人。
林祁虽冷着一张脸,却默默退了一步。
见林祁退开,钟子洛拍了拍心口,恢复往日温润。
“嘉诩表弟我是真心希望善堂能开下去,这些年重农抑商,父亲龟缩一隅,钟家的生意越做越小,现在哪还有京中权贵将我们放在眼中。我看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回颍川老家种地。”
钟子洛说的正是钟家现状,现在的钟家钱不多了,更是没有权保驾护航。慈善堂来钱极快,将慈善堂做下去能稳住钟家在京中的地位,更能借此打入京中各方势力。
“舅舅若是知道我俩继续这么瞎搞,非打断我俩的腿。”
段嘉诩叹息有些头疼地拍了拍额角。
“同舅舅的约定是一个月内关闭慈善堂,先把眼前的麻烦挡了,十多日后的事十多日后再说吧。”
得到答复陈管事放下茶盏告退,段嘉诩想着等大家都走了他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岂料相对而坐的朱谨同林祁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瞧见段嘉诩眉心仍有倦意,林祁眉目一冷做了个送客动作:“两位还有事要办吧?”
林祁明摆着是在逐客,朱谨却没明白他的意思,朱谨非但没明白林祁是在赶他走,反倒兴致勃勃地让段嘉诩跟他出去玩。
“小嘉诩,明日元宵,街上定然十分热闹,你跟我出去逛逛吧。”
朱谨话落,林祁眉梢一挑。
“朱谨世子,明日才是元宵,街市要热闹也是明日才热闹。”
屋外听闻家仆通报的许知意也跑过来凑热闹。
“朱谨你想去外头吗?哥陪你!”
许知意进来打了个招呼就将朱谨拉走了,朱谨这一走屋里只剩钟子洛一个从外头进来的。
“嘉诩表弟,明日学宫开学,我今日想同你一块上山,好有个照应。
林祁瞥了钟子洛一眼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书案前,勾笔在手,快速在宣纸上画下一张地图。
“这是从许府前往学宫的路线图,钟公子要人照应多带几个奴仆既可。”
林祁挡人的话相当干脆,完全不给人任何可乘之机,钟子洛笑了笑识趣地站了起来。
“既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嘉诩表弟,明日稷下学宫见。”
林祁三言两语打发掉了所有人,外头安生了,段嘉诩自是回里头睡觉。
扯下衣袍掀开被子,段嘉诩闭上了眼。
“要我说这工部招人眼光也太差了吧,年年招的都是那么些玩意。”段嘉诩闭眼低喃。
林祁面容冰冷说出的话毫无波澜:“当大家都在做同一件事,做那件事便成了规则,违背规则的人自是要被除掉。”
林祁言罢垂眸去看段嘉诩,卧榻上段嘉诩睁开了眼。
“规则由人制定被人遵循,能够留存必定符合当下利益,不符自会被破除重建。”
“若权柄握于我手,我的利益便是当下利益。”
林祁声音清冷,眼眸若死水般沉静,对上那样一双眼,段嘉诩的心随着林祁那些话倏尔一颤。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我盯上就逃不掉,敢欺骗戏弄那就把小命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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