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脖子上没戴东西?”王蔷说着从自己宽大的袖里,掏出一个锦囊,再从锦囊取出一个粉珊桃花玉珠链,走上前为她戴上,更打量她一番道,“桃花夭夭,灼灼其华,这样才好。”
这串项链原是她今天早上在东华门里,买给自己侄女的,既见她戴上却像为花宴量身打造一般,衬得她粉色佳人,可爱喜人。
那明君可是心酸——本就为这桃花二字担心,这里倒又招上了!“这项链你便留着戴吧,我觉得甚是好看呢。不要在宫里乱跑了,回自己屋里去。”王蔷说完,走近她耳边道,“一会儿花宴上,你有机会献艺表演。这事早就跟你说过,你的《武陵春》那支舞可练好了不曾?”
向明君心里一惊,暗道这几日全想着怎么救孟青箬,却把跳舞的事儿给忘个干净!她嘿嘿一笑,硬撑脸皮说,“练好了呢。那我……先回去?”
在王尚宫的注视下,向明君转身离开月华居,又复转出拱门回去。
“这个讨厌的王尚宫,偏偏这么巧遇见这瘟神!可怎么办?怎么办?”向明君嘟着嘴,皱着小眉头走在小廊里,只顾低头烦躁躁地走。
却说对面也走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宫女。她正是李锦衣房中的小宫女鱼儿。因李锦衣这几日染了风寒,对小宫女的脾气有些暴躁。偏这鱼儿又是个性子怯弱的小丫头,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时候她急匆匆地拎着漆红药盒。
两人猛地额头撞在一处。那鱼儿宫女双手好生护住药盒,也未敢拿手去揉额头。向明君此时也是一肚子窝火,她张口骂道:“走路不长眼的小蹄子!撞死你姑奶奶了!”
“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奴婢因赶着为李秀女送药,怕迟了挨骂,才走得急,姑娘饶了奴婢吧!”
眼见那鱼儿可怜兮兮地求饶,向明君也无心责怪,顺嘴说道:“你家秀女倒厉害,□□你个快腿儿的小蹄子!是哪个秀女啊?”
鱼儿四顾无人,但见廊外花香蝶绕,便凑近明君,轻声说:“就是那个李锦衣秀女。”
向明君一听“李锦衣”,心里噗嗵嗵直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心想着,脸上便笑开了花,眼睛珠儿转了一圈,拉住鱼儿宫女的双手道:“我可听人说,那李锦衣如今是朱太妃的人,你在她身边伺候,若能跟着她发达了也是极好呢!只怕她为人刻薄,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子呢!”
鱼儿宫女听明君说话,可是句句说到自己心坎里,一时竟热泪盈眶。那明君又道,“好丫头,你还不快打开药盒看看,万一把药碗摔坏了,你回去免不了一顿挨骂!”
“不……不会摔坏吧……奴婢很小心的”鱼儿虽然这么说着,还是立刻蹲下身,掀开盒子来看:“呀!洒出来啦!”
鱼儿一脸惊慌地取出手绢,正要去擦拭洒在盒子里的药,忽听向明君大喊:“李锦衣来啦!”
“啊——”鱼儿吓得赶忙站起来转身施礼,嘴里碎碎道,“李秀女万福,奴婢马上把药送回去!”
等得眼前既无回应,鱼儿才抬起头来,却看到空荡荡的回廊曲合,哪有什么李锦衣?
“没——没有李秀女啊?!”鱼儿疑惑地回过头来,却看到向明君正蹲身在药盒边,已经用手绢擦干净了洒落的汤药。
那微微紫红的汤药,白色的瓷碗,雪绸一般的绣着兰花的手绢,在阳光煦照花影摇动香飘四溢的回廊里,搭配相宜。
鱼儿不疑有诈,反而惭愧“如何能让这位秀女姑娘,帮自己做事?!”她大呼一声,“奴婢不敢当的!”便蹲下身将向明君扶起。
明君此刻的心思,也极为复杂。她既为自己抓住机会,能够救回孟青箬感到激动,又看到眼前这位无辜单纯的宫女,或将受到牵连而心生愧疚,同时又担心自己趁机倒了一些胭脂粉在汤药里,能不能生效?又会不会倒得太多,闹出大事来?她强装神色自安,迷迷糊糊应答,“刚才……我可能看花眼了,不是李秀女。”
“您也是秀女吧?”鱼儿也没有多想,只一心要尽快往月华居去,未等明君回应,即下身盖药盒,再双手提起,笑着对明君告礼:“谢谢您了!奴婢赶时间,告辞了!”
向明君心中百感交集地与她点头作别,看着她的背影疾步走出廊口,转进院中小径,消失在一片高大的花丛中。
“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么……”明君这样怅然地想着,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且说鱼儿回到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