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其伙食寝处这些小事虽然杂碎,但却不可不加以重视。师弟师妹们练功辛苦,一日三餐需多加些油水,具体开支如何筹划,且等洪长老回来之后,你与她多商量商量,若是不能决,只管来问我。”
“是。”
张聿再退下之后,贝夫人便叫他们下去了,四人一起出了堂门,朱丹停下脚步:“你们谁去叶子哪里?我要去后院看着师弟师妹们练功,今日是去不了了。”
张聿也是个伶俐的人,只是不愿出头逞能而已,现在有朱丹在前面,她自然是顺着便上来了:“我也要去伙房看看。”
这一对脚底下抹油溜得快,蔡婓和邹嬿相视一眼,蔡婓道:“你若是有别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邹嬿还没想好该去还是不去,正好看见向思南从庭前走过:“思南,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小师弟向思南见到了师兄师姐,赶紧上前见礼:“这是师傅为徐师姐做的新手。”他将怀里抱着的一个红布包打开来,只见是一个银光闪闪的钩子袖筒。邹嬿看见了这东西,心里忽然也不由得难过了起来:“叶子进门的时候也还是个拖鼻涕的丫头……一转眼……我也去看她一下吧。”
三人便一起去了叶子的房间,茅龙涛正在她的榻边坐着,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傅,东西我拿来了。”向思南将银手递给他,茅龙涛接过来之后顺手放在一边,对三个徒弟道:“你们都坐吧,我有些话对你们说。”
“是。”
“这些年,我和你们见面少了。”茅龙涛缓缓的开口,带着真武派修行者的那种独特的柔和与绵软,但却同时又掺杂着他自己独有的那种沙哑。蔡婓已经有将近一年多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现在再度聆听,仍然不免激动。
“你们却也都大了起来。阿蔡、阿嬿。你们是大师兄、大师姐,今年都已经二十多了,阿蔡已经成家立业,阿嬿也要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看中了哪家的少侠便对师傅去说。一转眼啊,你们来的时候都才十岁不到,绮儿进门的时候更小,后来才有的叶子、思南他们这些。你们虽然不是同一时候进门的,但却算是一辈的,你们几个男孩子的武功都是我教的,她们几个女孩的武功,教的人多,也杂,但我也都指点过。回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快活。”
茅龙涛回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之中的徐叶子,又对他们三个道:“绮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为师心中也很难过,但这是没法子的事情。绮儿是个聪明姑娘,能明白为师的苦心。这几个月来为师也经常在想,是不是对绮儿太苛刻了,当初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可师傅也上了岁数,也有了脾气,不大能听得进去话,也拉不下这张脸。为师将绮儿当作女儿般看待,却恼恨她忤逆于我。所谓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些年绮儿日子过得苦,为师并非是不知道。只是想好好的磨练她的性子,将来或有一日,她若是能收敛了那几分倔强性子,拔掉了身上的刺。未来我将这扇子门便是托付给她又有何不可呢。只是那一时我乃是被气昏了头,看着自己辛苦栽培出来的果子被人摘了,便一时……哎,想在想起来,尽是懊恼,尽是悔恨,却又奈之何?”
茅龙涛摇摇头:“这些话,说了也是空话。阿蔡、阿嬿、还有思南。你们要记得,你们以后要团结起来……以绮儿为诫。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天底下没有人是一定要**着你的。我是多么的喜欢绮儿啊,但是她做出了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我就不得不伤害她,虽然这笔伤害我自己还要难受。但是,为了我们扇子门的百年基业,虽然痛苦,但却不得不去做。你们能明白吗?”
三人一起点头。茅龙涛看着他们,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这一拨人都不喜欢清儿——阿蔡,你不要着急,我知道你心底的想法。你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发妻才如此。我也是操之过急,急着想要她融入你们。但看起来欲速则不得。等她回来之后,我带她去山中修行一段时间,将来时机合适了,你们再见面吧。阿嬿,你是女孩子们中的大姐,要做个表率给师妹们看。绮儿心中堵着气还晓得要让一下大师嫂,你更应该如此。”
“是,门主教诲的极是。”邹嬿深深地低下头,拳头却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