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那熟悉的香气,脸上现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你干么?等等!”
看他急着打开锅盖,拿起汤匙,舀起那热腾腾的米粥就往嘴里送,范蕙怡简直不敢相信。
“很烫的!笨蛋!”
夺过笨拙男人手里的汤匙,她小心的将粥分装在瓷碗当中,然后又仔细的吹了吹,搅拌一下,确定不烫口了,才拿到他面前。
“现在可以了。”
徐士凯却不像刚刚那样急迫了,他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一抹笑意,看得范蕙怡心慌意乱。
他刚刚一直这么看着她吗?她担心他烫伤了舌头就什么都不顾的替他装了粥还吹凉了。那只是习惯动作,只是潜意识的自然反应,他、他该不会误会她还紧张他吧?
徐士凯深邃带笑的眼眸看得她心头怦怦乱跳,在她不自觉中,脸蛋儿也渐渐晕红了。
“快、快吃啦!”
怎么搞的?她干么这么中气不足啊!
“谢谢。”
徐士凯用没受伤的左手拿汤匙,狼吞虎咽的情况下,吃得有些狼狈。
范蕙怡在心中默数到二十,终于忍不住了。
“我喂你。”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可是看到他喜出望外的表情,又说不出反悔两个字,只有硬着头皮,坐到病床边,接过他的汤匙。
她先擦了擦他的嘴,那个头上身上都缠了纱布的男人,笑起来却是该死的英俊迷人,害她的手抖了一下。
真想把那双好像是两颗太阳一样灼热的眼睛蒙起来范蕙怡一边把粥送到他嘴边,一边不争气的想。
两个人是如此的靠近,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就这么飘进徐士凯鼻端。她像豆腐一样细致的脸庞就在他伸出手就能碰触到的距离,这对他的意志力是一大考验。
她的脸红红的,他知道自己的视线对她造成影响了。
那是好事,她还会对他的举动有反应就是好事。自从失忆以来,她总是坚持着两人应该保持距离,那让他既困惑又挫败,可是观察她的反应,他心安了。
她还在意他,所以被他盯着就会有反应。他爱极了她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慌张跟脸红,也爱极了嘴里说不管他,却细心替他吹凉稀饭的自然反应。
他爱的那个女人没变,还是那样嘴硬心软。
“你、你再这样我就不喂你了!”
沉浸在满满幸福感中的徐士凯终于被气急败坏的女声给唤醒。
他惊讶的眨眨眼。“我怎么了吗?”
“你不要看我,也不要笑得那么恶心!”
“我看你是因为你很好看,笑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幸福。”
“你、你——”范蕙怡又慌又急又气,不禁口吃。
她都忘了他的嘴巴有多厉害,甜腻腻的话说起来一点都不会害臊。
“闭上眼睛啦!”那双桃花眼真的会害死人。
“好好好。”
乖乖闭上眼睛的他反而让范蕙怡有点无措。
可以不用顾忌他的视线了,她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盯着那俊朗的男性脸庞,飞扬的眉、挺直的鼻梁、还有有点傻气的微张的唇
多么熟悉的轮廓、多么熟悉的弧度,只要一伸手就能够碰触到她朝思暮想的人,而且他不会推开她、不会拒绝她,他会像她梦里一样,惊喜的对她展露出阳光四射的微笑,抱住她。
只要她肯伸出手
可是她不能够。范蕙怡抓着瓷碗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才能克制住那强烈的冲动。
要得到这个男人很简单,只要她不拒绝就好了,他们可以回到过去的甜美时光,把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恶魔在她胸中低语,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再记起他们分手的事,也许他们会就这么幸福的过下去。
但她咬着下唇,努力克制那真的很难很难抗拒的诱惑。
问题是她没办法当一切没发生过!
在他们两人中间,她是那个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事的人。这一秒钟的甜蜜蜜语,温柔缝缮,下一秒可能就烟消云散。
她无法把他对她说“我累了”的影像给消除,无数次在梦中重播的情景总让她泪流满面的醒来。
再怎样她也不能否认他们其实在个性上、家世上、观念上都有很大的差异,那差异不是“爱”就可以轻易抹平的。
他总是说爱她、喜欢她,但那份爱毕竟会慢慢被消磨掉,他会发现她终究还是太别扭、太难搞,然后有一天他会觉得“累了”
她不要,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痛
久等不到喂食的徐士凯张开眼睛,看到范蕙怡失去血色而变得苍白的脸,心顿时一沉。
该死!他刚刚明明感觉到她就快要卸下心防了,气氛明明就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转变了,他只有挫败的苦笑。
“你不喂我了吗?”
她低下头,把瓷碗递还给他。“你自己吃吧!”
“嗯,”他及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怎么了?”
她一直低着头,他觉得怪了,仔细去看她的脸,然后一阵愕然。
“怎、怎么了?”他慌了,总是冷静例行,甚至对他狠心无情的蕙怡竟然红了眼眶。
他何时看过她哭?而且刚刚他根本没怎样啊!
“蕙怡对不起,我做了什么吗?还是我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