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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冷,小明远跟师娘进屋来。”
叶明远跟在罗姝娘身后走进了书房。
姬誉正坐在窗前,手里拿了本书看着,也是同样一身崭新的石青色袍子。
姬家不似叶家富裕,主人们常住的屋子里不过点一个火盆罢了。
这书房里自然是有些冷的,然而姬誉坐在窗前,却是神情安适,姿态闲雅,并无半分寒冷之意。
叶明远冲着姬誉行了礼,叫了声师父。
姬誉点了点头。
“来,先喝杯热茶。”
罗姝娘给叶明远倒了茶水,叶明远就双手捧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暖手。
大霓儿也跟了进来,冲着叶明远直笑,就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也捧着茶喝。
“这,这是给我的?”
叶明远瞧着师娘捧出来的袍子,眼神闪亮,心里雀跃惊喜。
这个袍子,样式跟师父他们穿的一样。
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
“是啊,知道你家里什么都有,师娘的手艺做得也很是一般,你喜欢就穿两天,不喜欢就给旁人穿了就是。”
罗姝娘笑盈盈地说着。
小明远也快算是自家的编外一员了。
做新式的袍子自然也是有他的一份。
“喜欢,喜欢!师娘,我,我想现下就换上试试。”
叶明远跟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生怕点的慢了,这袍子就成了‘给旁人穿了’。
从里间换完了衣裳出来的叶明远,登时身子也胖了一圈儿。
新袍子穿上去,却很是合身轻盈,可见师娘对他是很好很好的。
这么想着,身上心里都暖洋洋的。
嗯,这样子念起书来也格外有精神哩。
正满室温馨之时,忽然听得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这大雪的天,是哪儿来的不速之客?
身为不好见外客的女主人,罗姝娘躺在内室里,竖起耳朵听着外头姬誉跟来人的对答。
啊呸!
没想到自己还真是乌鸦嘴,真叫自己给说着了,这来的人可不就是林三爷派来的下人。
那幅月夜星河虽然外人不知道作者为谁,但身为官家子弟的林三爷要想知道,还是很容易的。
这下人貌似是个林三爷手下得用的小管事,说话虽还客气,但那语气中暗藏的倨傲,罗姝娘如何听不出?
“我们三爷为了林大人的寿辰,那可真是费尽了苦心,一心想要求得幅极佳的名画给大人当寿礼,所以知道姬举人画艺上佳,便喜得什么似的,特意准备了这些礼物,命小人送来做为润笔之资,请姬举人为我家大人准备一幅贺寿之图,姬举人意下如何?”
罗姝娘躲在内室里,悄悄地朝外打量。
好一个润笔之资啊。
瞧着不过四色食盒,两匹绢布,就这点东西,也好意思拿来送?
当真是想空手套白狼占便宜么?
罗姝娘心里怒气横生。
真是到了什么地方,都少不了这些仗着有权势欺压老实人的东西!
话说这个什么林总督,前一世是如何来着?
罗姝娘还在埋头苦思林总督上一世的官路运势,就听得院子外敲门声又响。
姬家又来了另一拨客人。
“见过姬大爷……小人是瑞郡王身边的,特意奉瑞郡王之命来给姬大爷送贴子。”
来人虽口称小人,却是衣锦袍穿官靴,相貌堂堂,对答间,却又谦恭有礼。
同样是下人,林家的那位,立时就被比的成了渣。
姬誉原本正盘算着,如何推掉这林三爷不知所谓的求画,正巧又有客来打了个岔,便接下那份请贴来看。
林家下人亦是竖起耳朵,眼光时不时地偷瞄向坐在主位的姬举人,心里急切地想知道请贴里都写了些啥。
哎呀,不好,万一这瑞郡王跟姬举人有交情,那自家三爷做的这不地道的事,若是落在了瑞郡王耳中……
大雪的天气,林家下人心里直打鼓,额头就有些见汗。
姬誉一听是瑞郡王,便知道就是那天一掷千金买下那幅月夜星河图的神秘豪客。
这位瑞郡王,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行事最是豪放不羁,最爱混迹市井之间,斗鸡走马,呼卢听戏,活脱脱一个浪荡闲王。
不过这位郡王倒是有一样,从不欺压良民百姓,有时那性子上来,少不得还要充一回侠士,来个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之举,凡是那鱼肉百姓欺压乡里的,若倒霉摧的不幸撞到了这位主,这位又正好性子上来,那可是不管不顾,更不在乎什么后台不后台的……要比后台,谁能比得过这个主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