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和上世一样,罗娴娘怕是这辈子子,都没有生男丁的命了。
算计来,算计去,到头还不是一场空?
罗姝娘就忽然有种兴灾乐祸之感。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罗妩娘叹了口气道。
“原本娴娘在府里,倒是文静懂礼的一个,谁知道出了嫁,不过是个长宁候府,就能把人心变了。”
她是想起罗姝娘一家在路上遇强人那件事,虽然丁四等人被灭了口,但罗家的主子们,谁心里不清楚,这事跟娴娘脱不了关系。
“说起来,娴娘也是糊涂虫,你远在武安,她己是嫁入长宁候府,你跟她有何相关?何必做害人不利己之事?”
妩娘觉得罗娴娘挺蠢的,纯属没事找事。
罗姝娘是知道上一世罗娴娘露出真面目的,对罗娴娘的本性如此毫不怀疑。
然而她对娴娘的动机也何尝不觉得怪异。
“大姐,那长宁侯和罗府这边是怎么定下了亲事的?”
罗妩娘微微一愣,顿了顿才道,“是以故的长宁侯爷老夫人,也就是苏淮的亲娘,跟母亲很有些交情,各有儿女后便戏言要定亲,等苏老夫人病重知道不治之时,怕她去后苏准受委屈,这便临终托孤,求着母亲定了亲,那时候你大约,是两三岁,苏准也是六七岁的样子,父亲祖母都有些不满母亲自己拿主意,不过看着长宁侯家家世也算不错,这才应了,不过那个时候,长宁侯家的家世不似现下这般显赫,咱家祖父在时,罗家也不似现下,可惜没一两年,祖父就过世了。”
又是微带担心地瞧着罗姝娘,小心翼翼,语重心长地道,“姝娘,莫看长宁侯现下显贵,将来未必能持久,虽然你曾经跟他定过亲,但毕竟都各自嫁娶,多思无益,不如把眼下的日子过好才是。”
罗姝娘就是一愕,这话说的……
“大姐难不成以为,我没嫁成苏淮,所以才打听的?”
罗姝娘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
“哎呀,才不稀罕那什么猴爷之类的,我家的相公可比他强十倍,百倍呢!”
“我方才想问的是,娴娘和苏淮,是如何定亲的呢?”
罗妩娘轻舒了口气,以手掩唇笑道,“哎,可把我吓了一跳,只当你……”
“其实娴娘跟苏准,哪里订过什么亲?还不是当时,娴娘的姨娘心高,母亲给娴娘挑了好几桩亲事,都叫刘姨娘给搅和了,母亲一个恼火就放手不大管娴娘,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都快十八岁了也没定下来,刘姨娘倒急了,上下左右的蹦哒,也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大伯母杜氏。”
“杜氏?”
罗姝娘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两个人还有特殊的交情呢?
上一世可一点没听说啊?
现下回想起来,上一世杜氏是分家之后没两年就病死的,但大房却日子过得很不错。
“可不是杜氏?那会儿大伯母也没亲生女儿,就打着相看儿媳的名头四处活动,去哪儿都带着娴娘,两个人看着,简直亲如母女。”
“好似是那一年,靖安县主府上开了花宴,请了京中不少青年俊彦,大约也是有搓合姻缘牵红线之意,长宁侯苏淮那时妻丧已满,自也在其中,杜氏带了娴娘去赴宴,结果娴娘不知怎地就落了水,是被苏淮救起的,等回来之后,苏淮就派人提了亲,娴娘这才嫁了过去。”
妩娘说起这事来,还很有几分后怕,当时若是苏淮不愿意娶娴娘的话,那罗家未嫁女的名声可就要大损了。
别的好人家,更不会看上名节有失的娴娘。
罗姝娘垂下眼帘,她还没听说过这一段故事呢。
这种落水相救成姻缘的戏码,话本子里多的是呢,还真是招不怕老,管用就行。
不过,这娴娘跟杜氏居然是这般关系,前一世,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愣是没看出来。
娴娘,杜氏……
罗姝娘心里默念着,似乎一个念头在心中忽闪而过。
“大姐,长宁侯夫人于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成亲后跟罗府有来往么?真是产后虚弱而亡的么?跟苏准关系如何?”
罗姝娘这一长串问题,很有些四条巷八卦媳妇的架势,若是在从前,说不得罗妩娘还要委婉地数落下妹妹,可今日心情极好,她自己就先说了一堆夫家的事,所以也不好再开口数落。
“于氏是名门望族之后,比长宁侯苏淮大两岁,生得落落大方,端庄美丽,当年你被掳去,苏淮一直拖着不肯另外定亲,后来还是到了十五岁时,才由苏准外祖长辈保媒定了于氏。于氏进门后,真正是长宁侯的贤内助。”
“不过于氏倒是没跟罗府有什么来往,就是婚丧嫁娶这些事,也不过就是派人随份子礼,或是长宁侯自己过来,想必是因为有先前定亲一事,心中介怀吧。”
“虽不知道实际如何,但听人说,于氏和长宁侯夫妻甚是相得。于氏出身好,德容兼备,又能干,想来苏淮定是十分爱重的。于氏生第二个孩子时,先前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可惜真到了生产那日,却是胎死腹中,且大出血,就算是抢救过来,也没拖多久……”
罗妩娘说着,把声音放得低了些许。
“倒是有传说,于氏之死,许是跟长宁侯继老夫人有关,后来果然就听说继老夫人生了癔病,发作起来不认得人,长宁侯无奈,只得把继老夫人送到了京郊庄子上。这举动更是做实了京城的传言,有一度,那朝中的好几位御史还以此为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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