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问题学生

    下课后，等到老师走出教室，我马上站起身，轮起了椅子，冲向小军的座位，朝着他的脑袋上砸去。在那个打架还是拼发育的年龄，使用武器下狠手算是一套比较先进的手段。其他同学被我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纷纷退到边上，剩下小军一个人抱头鼠窜，被我追着打。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一阵杂音。

    有女生刺耳的尖叫声：“啊！！啊！”

    有桌椅的碰撞声：“乓！乓！”

    有我的骂声：“打死你！打死你！！”

    ……

    教室里一片凌乱。

    有翻倒在地的桌椅；

    有洒了一地的书本；

    有害怕被误伤而窜来窜去的人；

    ……

    小军逃跑时，被椅子拌了一下脚，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小军躺在地上，因受到了惊吓而双手死死抱住头，整个人卷缩成了一团。我走上前弯腰一看，发现小军眼里竟然挂着眼泪，眼神充满了恐惧。

    我直起身子，甩了甩额前的留海，我猜我的脸上还会有得意的表情，想不到打人是这么过瘾，难怪这些家伙以前那么喜欢锤我。

    我正再次抡起椅子准备砸向小军，芳芳一个键步冲上前来，张开双手拦在他的面前，嘴里喊道：“不许你打人”。

    这话、这声音，我都似曾相识，可是芳芳却用来保护别人。

    我缓缓得放下手中的椅子，心里泛起一股酸味，像是被人抢走女朋友的酸。

    为了在芳芳面前表现得自己更有男人味，我潇洒得一个转身，目光冷俊得问向人群：“还有谁要试试？”

    在我面前的人群迅速往后退出几米远，留下一个残疾的来不及退。

    这现象让我心里很得劲，感觉到自己从未有过得强大。

    我走回座位时，胸也挺了，脚步也迈大了。

    小军被打怕了，可是让我觉得遗憾的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享受过被芳芳保护的感觉，心里不免有一些失落。有时，我偷偷往芳芳桌上塞点小零食，芳芳知道是我干的，全给投到垃圾桶里，那些零食，可都是我饿着肚子，用午饭钱买的。在伤心失意的日子里，我把“四六分”发型换成了张学友的“三七分”，只因为张学友的一首歌：《一千个伤心得理由》，这首歌触动到了我的内心，甚至觉得这歌简直就是为我写的。

    我失落了就把气洒在小军身上，有时候路过他的桌位，莫名其妙就抽他两耳光，小军每次被抽后，总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芳芳，好像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似的，每次芳芳都责骂我，被芳芳骂完后，我又想抽他，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一日，

    我踏着“世界我最刁”的步伐路过小军的桌位，小军本能似得用手捂住了红扑扑的双脸。我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了小军刚理的“小平头”上，一个创意在我的心里跳跃出来。

    “我以后不抽你，好吗？”我弯下腰，凑近小军问。

    小军半信半疑得轻声反问：“真的吗？”

    “真的，我们换一种相处方式吧”我眼神充满了真诚。

    小军像是捡到钱似得兴奋起来，使劲得点了点头。

    “那好，你来！”说着，我直起腰来，伸手拽着小军的衣服，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站在讲台上，我成全了他，让他面向大家。

    小军的脸上挂着不安，他刚刚因为从我的眼里，看到一丝真诚而放松下来的心情，好像又变得紧张起来。他的紧张是对的，他是有智慧的人。

    我从讲台角落的垃圾桶里，捡回几瓶矿泉水。几分钟之前，这是我买给芳芳，被她拒收后扔进去的。

    “站好啦！为了增进我们彼此的友谊，我们来做游戏！”我边说边打开一瓶矿泉水，轻轻得放在了小军的头上。

    小军僵直了脖子没敢乱动。

    我宣布：“男同学们，请劳驾一下你们的爪子，帮小军同学挠挠痒，如果小军头上的瓶子翻掉，我奖励他矿泉水，当着你们的面喝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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