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好。”
蒂埃里脸色一沉,僵硬地鞠了一躬,然后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他无疑想用力摔门,但还是及时提醒自己要镇定,轻轻地把门关上。
“你说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和国王一模一样。”埃塔伊内打趣道。
欧文双臂交叉,两只眼睛盯着门。“熟能生巧,讽刺轻而易举。”太阳就快落山了,把白云染成金橘色。他穿过房间,走向用钢和玻璃打造的阳台门,来到外面的阳台上。平台伸出悬崖,让他看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海湾景色,还有底下的明灭灯火。空气沾着海水的湿咸。
埃塔伊内也走到了阳台上。“谁要想从这底下爬上来要么是疯了,要么是真有本事,”她说,“门闩挺结实,但上锁机制并不复杂。花瓶里的花可以遮盖毒药的味道,我们或许得把它们倒出来。”
欧文轻声笑着,转过身,背倚着阳台边,看着她。“你觉得有人现在想要杀掉我吗?”
她不自然地笑道。“我觉得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普勒默尔的每个人都想除掉你。”
“她等着我的求婚呢,”欧文说,他摇着头,“我根本没有吓到她。”
“鲁元帅十分震惊,这一点显而易见。”
欧文点点头。“他确实很震惊。虽然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但我还是有些吃惊,因为他通常都会先我一步。但西尼亚却镇定自若。我觉得她不是我想象中的无助少女。”
埃塔伊内走近了些,以便欧文可以听到她的耳语。“是的,你本认为她受制于鲁元帅。”
“确实,”他说,“但是现在我不这么看了。我不再认为她是受制于人的那个了。但他们两个的关系很紧密。她尊敬他,但并不畏惧他。”
“我也注意到了,”埃塔伊内说,“你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在她身上施了魔力,这我感觉到了。你了解到了什么,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
他挑起眉毛,十分高兴。“她是我们中的一员,”他会意地说,“她拥有的魔力十分巨大,有极佳的控制力。她能感觉到我在试探她。她允许我这样做,但我觉得这样做太过冒犯。”
她调皮地笑了。“我想起来了,好多年前,你也在船上这样试探过我。这样做确实会让一个女人觉得相当受伤。你知道她的弱点了吗?她有弱点吗?”最后这句听上去有些妒忌。
欧文还不想分享这些信息,尤其是和一位毒药师——无论其是敌是友。“意识到她是泉佑异能者,我就收回了魔力。”他推诿地说。她双眼稍稍眯了起来,典型的不相信的表情。
“你看到那些花瓶上的标志了吗?”他问道,因为他想换个话题,也因为他真的想知道。“在大门上,在——”
“到处都是,”她打断了他,“当然。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天见她的时候问一下她。如果他们在你如此失礼之后还能让你见她的话。”她又顽皮地看了他一眼。“明天我需要乔装打扮吗?你带个毒药师去,会显得更加冒犯无礼,你本来就是无理取闹。”
欧文笑了,两只胳膊交叉起来。他眼睛盯着埃塔伊内,脑子里想的却是西尼亚。这位女公爵总是能激起他的好奇心,一部分是因为他经常遇到鲁,却对她丝毫不知。基于阿弗朗奇市长的评价,他觉得她一定美丽动人,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他另一个预期却化为泡影,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受制于人的傀儡木偶。
女公爵父亲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不久之后她母亲也去世了。在她还是一个孩子时就被推上了执掌权力的位置,成年前受到诸如鲁这类人的辅佐。这是他们在奥西塔尼亚以及独立公国间的生存之策。这里的民众尊重家族权威,叔叔不会从侄子、侄女手中篡夺王位,这是一种荣耀。锡尔迪金统治者们以残忍无情著称,这也是欧文极度怀疑鲁的另一部分原因。
“我们遇到鲁的那片森林,那里藏着什么东西,”他说,一只手摸着嘴唇上的胡须,“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我想去看看。也许我会叫西尼亚带我去那里,或者我会不问自去。”
“或者我可以先行一步去看看,”埃塔伊内点头提议道,“何不今晚就去看看呢?”
欧文摇摇头。“他们就等着我们做这样的事儿呢。我可不想给他们一个猎杀你的借口。你还得保护我呢。”
“我要是留在这里陪你的话,就能更好地保护你。”她示意说。
“不,我今天晚上给你安排了其他任务。我想让你把自己伪装成仆人,摸清整个城堡的情况。对这个地方丝毫不知,我会觉得很不舒服。这里有地牢吗?女公爵的卧室在哪里?”她狡猾地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但是这是个全新的地方,一点儿方向感都没有。出去冒险之前,先看看你能在城堡里打探到些什么。”
“当然。”她回答道,微微点头。
欧文这时候听到一些陌生的动静,门轴处传来轻轻的吱呀声,门暗自关上了。他的听力一直格外敏锐——这是他从圣泉得到的一种能力。紧接着又传来厚底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蹭着走路的声音。
埃塔伊内也听到了这声音,马上拿出一把薄刀抓在手里。她总会把这把刀绑在前臂上,藏在长袍里。欧文还没有换下旅途中穿的满是尘土的衣服,所以他还带着佩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埃塔伊内留在原处别动,可她摇头不同意。
欧文犹豫着走向阳台门,斜侧着身子,以减小目标,以防有人拿着弓箭进来。阳台的窗帘挡住了房间里的人,但他能看到一个身影在慢慢挪着,就像这个闯入者在搜寻什么藏着的东西。
埃塔伊内向前走了一步,把匕首藏在背后,指间夹着匕首尖,准备随时扔出。她把窗帘拉到一边,欧文一眼瞥到进入房间的女人。
他抓住埃塔伊内的胳膊,不让她掷出凶器。
一段记忆一下子飘进欧文的脑海。他认出来了。他快速眨着眼睛,试图搞清楚他眼前的一切。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老多了,大概三十岁了,穿着宫女的时尚礼服,不是仆人着装,衣服很合体。但是她的脸让他震惊。他认得这张脸。
顺着被拉到一边的窗帘,她看到他和埃塔伊内在阳台上。当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她大吃一惊,喘着气喊出他的名字,非常惊讶地把手压在胸口上:“欧文!是你!真的是你!”
他双腿一软。他上一次见她,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当时他目送她和父母以及其他兄弟姐妹走上一艘开往奥西塔尼亚的轮船。欧加农去世后,她就成了最年长的一个。
她是他的姐姐,洁西卡?基斯卡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