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回大人,是民妇做的。山野人家,粗手笨脚的。如果不好吃,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林建淳细细地看着贝儿的表情,又问:“贝儿,过去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回大人,民妇只记得五年前嫁给了本村的杨大柱,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哦。林建淳若有所思地夹起一颗虾仁,“贝儿,这虾仁你剥的很辛苦吧。怎么,没给自己的虾仁做个记号?”
贝儿一愣,问:“大人,你说什么?”
林建淳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他冷笑一声,蓦地回头对着门口大喝一声:“林建义,你给我滚出来!”
屋子里大概静默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房门打开了,林建淳的弟弟林建义出现在门口。他低着脑袋,面色通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林建淳看着自己的弟弟,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是你干的。老实说吧,这女子真是贝儿吗?”
“不是!“
“那绣包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找人仿造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建义抬起头来,声音中多了几分勇气:“大哥,苏侯爷完了。像我们这样的人现在就是长在地里的杂草,人人都想把我们割掉。只有忠勇侯愿意收留我们。不投奔他,难道等着像过街老鼠一样被踩死?”
“你是说,侯爷已经被害了?”
“没错。在地道口就被一群黑衣人杀害了。要不是忠勇侯的人来得及时,我也差点遭了毒手。”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十有八九是王璨。侯爷杀了他全家,他能不想办法报仇?只有他知道侯爷换车的地方,不是他又是谁?”
林建义说话的时候,林建淳死死盯着他的双眼。他和弟弟十五年来相依为命,“知子莫如父”完全可以套用成“知弟莫如兄”。林建义任何一个表情所代表的心理活动都不可能瞒过他。等弟弟说完,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林建淳年纪虽轻,却是个极果决的人,一旦拿定主意,就绝对不会回头。他向林建义招招手,口气出奇地舒缓:“建义,你过来吧。”
林建义看哥哥的眼神明显柔和下来,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又怕哥哥突然发作,于是磨磨蹭蹭地挨到林建淳的面前。
林建淳对身边的贝儿说:“姑娘,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低着头,说:“我叫杨希真。”
“希真姑娘,你到门外等一会儿。一会儿我再叫你。”
杨希真出去之后,林建淳在桌面上摆好两个酒杯,倒上酒,递给弟弟一杯。建义接过杯子,疑惑地看着大哥。林建淳道:“建义,喝了这杯,大哥有话说。”
林建义战战兢兢地喝了两口,轻轻将酒杯放下,只听大哥说道:“建义,自从父母去世,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已经十五年了。凭大哥的本事,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也应该过好日子!只是,有一点,那就是你不该骗大哥!”
林建义大声道:“大哥,我是为你好。良禽择木而栖啊!”
林建淳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好个择木而栖。只是还有句话你忘了,忠臣不事二主。苏侯爷待我们怎样你知道。母亲从小也告诉我们,受人之恩,忠人之事。这些你都忘了吗?”
林建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说才好。
林建淳叹一口气道:“大哥没用,训弟无方。母亲这么多年的教诲都是白费了。”
林建义心里砰砰乱跳,张口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啦?”
林建淳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霍地腾起一掌,啪,打在林建义的脖子上。他是公平道内的好手,功夫了得,又是打在要害上,所以一击毙命。林建义扑通一声死尸栽倒在地。
隔间里的何畏等人一直在探听着动静,听得屋内响声不对,赶忙蜂拥进来。只见林建淳挥掌呆立,脚下躺着自己亲弟弟的尸体。何畏大喝一声:“林建淳,你疯了!你杀了自己的弟弟!”
林建淳面色惨白,许久爆发出一阵大笑:“那又怎样!建义是我杀的,我杀了自己的弟弟!何畏,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得不到!哈哈…”一时间,整个刑天大狱里都充斥着他那绝望而恐怖的笑声!
林建淳的确是疯了!何畏当日就请来朝廷的五位一等御医给此人诊脉,结果均是“心脉紊乱,神智迷失。”况且林建淳打死了林建义,林氏兄弟知晓的所有关于公平道的秘密就此全部湮灭。这么一块即将到手的大肥肉就这样掉进水里,何畏无论如何是不甘心的。他在京城南郊的桥林镇里置下一个院子,林建淳就在那里养病。对于这个手握公平道最高层组织机密的人,何畏不会放弃任何一丝的希望。更何况,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不相信苏白尘最得力的助手真的会疯,因此他派去伺候林建淳的人就是那个假冒的“贝儿”杨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