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问:“郑指挥,你怎么来了?”
郑玄并未答话,却对着对面二人道:“勇手团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那位年轻的英雄,可愿意留下姓名。”
年轻人还未回答,那刺客却抢答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对面的,是云里针高九吧。”
那年轻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眼力,在下正是高九。勇手团里排名第九的便是。”
杨标听到“云里针”三个字,似有所悟。想来这个高九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五百人,并非他的刀法有多快,有多好,而是在于他有一种类似“天女散花”的发针本领,再加上他轻功极好,在起纵之间,便能将针射出,并且准头极佳,针针钉入人的要害,这才造成了大面积的杀伤力。而外人不明就里,以为他的刀法如同鬼魅一般恐怖。
想到这里,他低声对郑玄道:“郑指挥,待会儿我们五个人齐上,让他打不出暗器。这小子就那点本事,按住了他的暗器,就不怕了。”
郑玄道:“什么五个人,是四个。”
杨标不解道:“哪四个?”
郑玄一指华武:“除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两个鬼就是他引来的。”
华武一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边高九笑道:“说得好!华武,好汉做事好汉当,何必遮掩呢?”
华武一见被戳穿了,只得勉强说道:“郑指挥,不瞒你说。他们不知怎么的拐走了我媳妇和儿子,我也是没办法。要是命主但凡能保住我的家小,我也不愿这么做啊!”
高九忽地冒出一句:“谁说我们拐走了你的家小?”
华武被说楞了,急忙说:“你叔叔那个高什么...胜不是给我看了那封家书嘛,还有一份手抄的邸报,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我认得,那的的确确是我老婆的笔迹。”
高九笑道:“我只是花钱买通了一个佣人,让他进屋里逼着你老婆写了一封信,抄了一张报。你老
婆儿子又不是皇亲贵胄,又不能卖大价钱,我干嘛费那个力气救他们?”
“可你叔叔说,人在你们手里啊!”
“我叔叔的话千万别信。送你一句箴言,记住了,千万不要相信姓高的...哈哈哈!”说完,高九放声大笑,笑得那叫一个旁若无人。
“你们耍我?”
那高九笑得好半天才停住:“华兄,别太在意。被人耍说明你有被利用的价值。你的命主利用你,我们也利用你,充分说明你的价值很大。一个人如果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华武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高九又道:“当年你还叫华云志的时候,那个徐州举子出了五千两银子让你输给他,不也是在利用你吗?看来你生性喜欢被利用。这样的话,被我们利用一下又有何妨呢?”
那刺客在一边听得好笑,接话道:“高九,世上竟还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家伙。明明占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被你收买的佣人有命拿钱,没命花钱。他早被我们命主识穿了,要不我们也不会赶到这里来戳穿这个叛徒。”
高九满不在乎地说:“你们来了又怎么样?再来十个也没有关系!”
郑玄大吼一声:“跟他废什么话,大伙儿一起上!”
说罢一招手,众人皆以为他要第一个冲上去。孰料他反手一刀,正劈在华武的肩头上。这一刀迅疾无比,饶是华武武艺高强也没防到,顿时被切成两段。
郑玄甩一甩.刀把,冷冷道:“先宰了这个叛徒祭旗,再来杀那个小子。”
他手中大刀一挥,四个人一拥而上,其中三个将高九团团围住,纪达则逼住了仇五。
仇五气呼呼地说道:“慢着。我说,你们三个打他一个,只派一个来打我。这也太瞧不起我了!”
高九笑道:“老五,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下次再碰上这样的好事,我让着你,行不?”
郑玄等人听他俩愉快地聊着天,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胸中怒火腾腾。三个人围住高九,三门兵器使得犹如风车一样,并不让他有空闲的时候。
战了几个回合,高九忽然高叫一声:“行了!”身形一纵,便要腾身。几个人知道他一起身就是要放暗器,立刻分两路,一路打上盘,一路砍下盘。孰料高九一个转身,只听噗噗噗三声轻响,三个人变为六段,硬生生被高九拦腰给斩断了!
一边的纪达吓得倒退好几步,本能地护住那口装账册的箱子。
高九依然是一副笑模样:“我说,你护着也没用,早晚也得落在我手里。不如交给我,我赏你一个全尸,比他们几个强!”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太激动,纪达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没有放暗器?”
高九啧啧连声:“我说你们这些人头脑怎么就这么简单呢?你们防着我的暗器,结果被我的刀伤了,有人防着我的刀,结果被我的暗器伤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暗器使得好,刀法也出众呢?送你们一句箴言,单向思维害死人!”
“单向思维?什么意思?”
“嗯,”高九犹豫了一下,“跟你解释你也不懂。翰林院的蒋先生给我解释了三天,我也才勉强懂了。不过,说不定到了黄泉路上,你就能懂了。”
说完,他进步上前,单刀作势要砍。纪达惨笑一声,突然用手狠命一按箱子,大叫道:“黑龙骑士团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屈服。也永远不会给敌人他们想要的东西。”
高九略一迟疑,就见仇五猛地将他手腕一抓,腾身而起:“老九,小心。”
就在两人纵身跳出几丈远的距离时,那装着账册的箱子轰然一声,炸得粉碎,连同纪达的碎片一起飘散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