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柯邦燕的队伍离着对面的左穆王的队伍十余丈左右,分成雁翅形排开。他听到左穆王说话,却是一笑,道:“王爷,谁说我是来救龙达的?”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左穆王看一眼旁边的儿子,发现龙达此刻也是一脸懵。
他低声问儿子:“你不是说他是来救你的吗?”
龙达一瞪眼:“鬼他娘的,说好在这儿埋伏的,鬼知道剧情怎么反转成这样?”
左穆王看儿子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是在扯谎,于是又问柯邦燕:“那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把你们爷俩全干掉了!”
左穆王怒极反笑,一来是笑柯邦燕大言不惭;二来是笑柯邦燕背后的那个幕后主使自不量力。
左穆王的笑声很有特点,笑起来像大晚上刚睡醒的夜猫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满身都是鸡皮疙瘩。
等他那标志性的笑声结束之后,一旁的儿子问他:“阿爸,怎么样,先躲一躲吧。三眼火铳可不是好惹的。”
左穆王却还有话要问柯邦燕:“我说,你有胆子说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吗?”
柯邦燕把大脑袋晃了一晃,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你也跑不脱了,今天告诉你又怎么样!实话说了吧,几个大王早就对你不满了,龙达让我埋伏在这儿救他,几个大王正好将计就计,在此找机会把你给做掉。别以为我这边只有五
百人火铳手,看看前后左右,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了啦!”
听他那个意思,“几个大王”自然指的是契陵的四大王爷。左穆王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不可能,他们答应我,只要我杀了龙达,就让我做下一届的天王!”
这话一出,又是全场变色。
龙达恍然大悟道:“阿爸,原来你想尽心思要杀我是因为和他们做好了交易?”
左穆王是个直肠子,被人一咋呼就暴露了心思,脸上难免尴尬,只好讪讪地说:“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现在说这话不是时候!”
龙达气得脖子涨得通红,但终究看着老爹的面子不敢吼出来,只是气呼呼地说:“还以后再说。你都要宰我了,我还有以后吗?”
那边柯邦燕突然拉长声音喝令一声:“准备!”
他手下的五百人立刻呈半蹲的姿势,将手中的火铳对准了对面。
三眼火铳每支枪管内一次可以发射一颗铅弹。只要柯邦燕说一声“放!”这上千发铅弹就会喷射过来。火铳的威力非同小可,射程远,又是番国进口的强力铅弹,这要是打在脑袋上,吃什么都不香了!
左穆王和龙达都是一惊。龙达连忙说:“阿爸,怎么办?三眼火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左穆王倒是不在乎,冷笑一声,也拉长声音喝了一声:“盾牌手何在。”
就听一队人马整齐地答应一声,然后是一阵急促的窸窣脚步,队伍中突然涌出上千名盾牌手挡在左穆王等人的身前。
这盾牌有一丈多高,可以将连人带马完整地遮挡在盾牌之下。盾牌手们排列成整齐地一队,上千盾牌严丝合缝地靠在一起,形成了一面宽大的盾牌墙。
左穆王和其他人马退到盾牌墙的后面,从对面看来,他们已经完全隐没起来了。
只听左穆王的声音从墙后面传来:“柯邦燕,实话相告。本王对你们的火铳早有防备,你只管试试,是你的火铳厉害还是我的盾牌厉害。”
一边的龙达心里还有些含糊,问他老爹说:“阿爸,这三眼火铳的威力我们都见过。三颗铅弹打上去,一头犍牛的脑袋都得掉半边,您这盾牌行吗?”
左穆王气定神闲地说:“放心吧,儿子。我早料到你会用三眼火铳来对付你爹,所以特地从程文范的军械所那里调来一千盾牌手。这盾牌专门对付火铳,一物降一物,你就等着吧。”
程文范的军械所就是他的武器实验基地。为了对付三眼火铳,他特地安排人研制了特制盾牌。
龙达心说阿爸你可真够可以的,为了宰自己的儿子什么手段都还用上了。
此时,那边的柯邦燕保持着沉默,只是将右手高高举起。他手下的火铳手明白,只要这手一放下,那就是开枪的命令了。
对阵双方的眼睛都盯着柯邦燕的右手,就等着火星撞地球的那一刻。但是双方都不知道,在远处的一处荒丘上还埋伏着两个人,他们也在密切注视着柯邦燕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人,是蒋南平和辛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