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津见陆炎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能不能再弄来一些大炮嘛?我们的武装商船就有!”
陆炎想确认一下白津的意思:“你是说,让你们的武装商船来帮我们?”
白津点点头。
其实,要想打下府城,是用得上火炮。可光有火炮还不行,得用牲畜去拉。然而台湾的道路坑洼泥泞,沉重的火炮拉来拉去,极不方便。
即使是在城外部署好了火炮,万一战事不利,清兵一个冲击,丢失了阵地,这些火炮就资敌了。
抛开这些顾虑不讲,还有个问题得解决:没人会用火炮。
火炮,不是点着就能用的二踢脚。装填多少火药,俯角仰角方位怎么计算,如何观测弹着点来调整火炮射击诸元,现在是没人会的。
陆炎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会。
但是白津这个想法,倒是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让这些武装商船做移动炮台。
此时台湾的大多数军事目标,无论是府城,还是府城的港口鹿耳门,又或是其他的港口和市镇,都集中在海边。
用武装商船做移动炮台,可比马拉人抬着火炮到处跑要方便的多。
而陆炎下一步的目标澎湖,更是需要船只。本来他想着搜集各种渔船一齐出海,登陆澎湖进行破坏。
但是这个计划的风险太大。征用这些近海渔船,别说大洋深处,即使是台湾海峡上的风浪,也有可能让他们遭遇不测风云。
更别说可能会遇到福建水师。
然而借用这法国传教士的武装商船,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些问题。
上面有十几门火炮,有懂如何测算、装定射击诸元的观测员,有熟练使用火炮的炮手。这些远洋武装商船上的水手,惯于在大洋深处航行。
即使遇上了福建水师的船只,只要假装路过的法国商队即可。
看来是百利无一害啊?
但是世界上哪有一本万利的事情呢?陆炎知道,这白津可不会做赔本生意。当年郑成功炮击热兰遮城,反而被热兰遮城要塞的火炮击沉不少战船。现在台湾府城虽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规模和实力,但总归是有风险的。
陆炎试探地问道:“你提供这两艘船,想要什么回报呢?”
白津笑了笑,像是对陆炎提出的问题很满意。他就喜欢跟陆炎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互相提供自己的价值做交换就好,不要掺杂其他的东西。
白津想起他在内地打交道的其他中国人,平民都很胆小,即使是小小的走私都不敢做。至于官员,更是只有极少数敢接受贿赂,协助他们传教和贸易。
“不需要什么回报。你连使用这些船的租金都不用给。最多付一下船上水手的工资。” 白津回答到。
陆炎知道没这么简单,追问道:“水手的工资?那船长的工资呢?船你会给我们白用?”
白津回答:“陆兄弟,跟其他人比起来,我确实特别喜欢跟你做生意。你讲信用,庄大田欠我的银子,你的人昨天晚上就送来了,分毫不差。而且问问题也很直接,不像我接触的其他中国人,总是绕来绕去.....”
没说完,就被陆炎挥了挥手打断了。
“现在是你在绕来绕去吧?” 陆炎心想,这法国人的彩虹屁拍得越狠,这价码肯定就开得越高啊?到底做的什么盘算?
白津说:“只要等你们拿下台
湾,租给我们一块地,一个港口就可以了。就像葡萄牙在澳门一样。”
十六世纪前半页,就陆续有葡萄牙人到澳门居住。1557年,葡萄牙人从大明朝廷获得了正式居住的许可。
从此,葡萄牙逐渐将澳门打造成了处理与东方贸易的中转站。
在明清海禁的背景下,大多数西方国家都没有能够在东亚这片海域取得落脚点。因此占据台湾北部的西班牙人、占据台湾南部的荷兰人,以及合法租借葡萄牙人,引起了英国人、法国人的羡慕嫉妒。
而当台湾被郑成功收复之后,澳门就成了独苗。
陆炎此刻终于明白了白津、以及白津背后的法国印度公司、法国印度总督所打的算盘了。
只是租借地,只是贸易而已,这是他们表面上所提出的诉求。
然而,一块租借地,就能让这些法国人在东亚好好地落脚、发展。谁又知道他们未来会提出什么诉求?而他们获得这块地的成本,仅仅就是这两艘武装商船?
就像所有受过正规教育的人一样,陆炎始终牢记着清朝的腐败衰落,以及外国入侵者的坚船利炮,带给国内老百姓的深重苦难。
那一场场惨烈的战争,那一本本不平等的条约,那一块块被割走的失地,都从陆炎的脑海中冒出来....
“好的。”
陆炎干脆地给了肯定答复。
虽然他脑子里冒出了刚才诸多的疑虑,然而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两艘不够,我要十艘。” 陆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十艘有点难。我手上能调得动的,就只有七艘。” 白津回复道。
“一艘都不能少。不然别谈了。” 陆炎坚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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