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拉纳向陆炎解释道,这柴大纪必然要办,但福康安并无就地惩治他的权柄,一切均要听从皇上的裁夺。
届时当然需要人证物证俱在,方可给柴大纪罪名坐实。
陆炎试探道:“这大帅为何一道诸罗....哦哦....嘉义,便将柴大纪锁拿下狱?是大帅看见他和海兰察虐待于我,特地要替我出气吗?”
伍拉纳听得陆炎此话,忽然仰头大笑,拍拍陆炎的肩膀道:“兄弟,你也真是太高看得起自己了。别以为大帅想要让你帮他办差,就好像把你当做掌上明珠了。这才哪到哪?”
伍拉纳这么一说,陆炎反倒轻松了些,轻轻“哦”了一声。
伍拉纳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难道以为,这大帅拿下柴大纪,是临时起意吗?你也不瞧瞧,他拿出来的那些首告柴大纪的文书,那是他和阿桂大人在京城就早就准备好了的。”
“而且,你难道没奇怪大帅是如何这么快拿到嘉奖嘉义县守城义士、将诸罗县改名的圣旨的?这是他在渡海之前就已经筹划好的。他秉明圣上,说要尽快啊给予驻台官兵信心,给予他们嘉奖。”
“当然,大帅这么做,当然就是为了在诸罗县围城被解之后,迅速笼络人心,为拿下柴大纪做好准备了。”
“至于兄弟你,有这样一个人证固然好,可没有你,大帅难道还找不出其他人证来吗?哈哈哈。”
陆炎听到这里,脸色越来越难看,附和的“嗯嗯”点了点头。
伍拉纳见陆炎有点不高兴,以为是自己的话说过头了,便拍拍肩膀,安抚道:“当然了,大帅还是很器重你的。不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让你抛头露脸。他让你当众说出柴大纪的不良行径,也是想替你出口气罢了。”
陆炎点点头,继续附和道。
他方才面色不豫,其实是想到自己这接近一年多来在台湾,一直想让林爽文庄大田隐忍待机,不要轻易发动民变。中间为了调节漳州泉州人的矛盾,多方奔走,相互说好话。
结果最后事与愿违,他一开始还将这些问题怪罪道林爽文头上,认为是他无法隐忍。
但他与福康安和伍拉纳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才渐渐发现原来他们早就谋划在台湾激起民变,故意让当地的亲信挑动官民矛盾。
而他们这样做,居然只是为了自己的两个目的:一是趁机接走十二爷,第二是借台湾民变插手闽浙军政大权
,削弱和珅在地方的势力。
至于这些贫苦百姓在这民乱中的下场,根本不在他们这些达官显贵的考虑之中。
所以陆炎不爽的,并不是觉得没受福康安重视。
相反,他觉得此时越来越淡出福康安的视线才好。
虽然充当福康安的私兵也许能暗中好好的积攒力量,可此时台湾局势还未最终尘埃落定,林爽文和庄大田也不是没有机会。
他还想着能及时帮他们揪出军中的奸贼。只要能拿下府城,说不定还能把福康安再赶下海去。
想到这儿,他突然举起酒杯,和伍拉纳推杯换盏起来。
不多时,又把伍拉纳又喝倒了。
陆炎推了推伍拉纳,确认他睡着了,便出门掩上房门,径直往外走去。
一路蹒跚,他来到了县衙的地牢。
这里关押着嘉义县围城被解之后,清军俘虏的所有高级将领。
今天晚上抛头露脸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陆炎是福大帅眼前的红人,甚至可能被举荐入京,所以牢头和狱卒没有多为难陆炎,只是象征性的每人收了几两银子,放了陆炎进去。
现在外面有大军驻守,这些牢头和狱卒料想也没人敢来劫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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