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柳王妃与逄麓跪下接旨。
宣旨特使道:“甘兹郡王有大功于社稷,突罹重疾,至今未愈,朕心甚忧。特赐朕常持如意一柄,如朕亲临。另着管遄前往侍疾。”
柳王妃和逄麓都大感意外。意外的不是皇帝亲赐常持如意,这虽是“殊恩”,但毕竟算不得多大的恩典。但着管遄前来侍疾,那就是不得了的恩典了。一来,管遄因侍奉云昭仪顺利生产而立下大功,已任命为迦南郡守,只等喜饶小郡王满月、云昭仪大安之后即可赴任。所以,管遄虽是从医道上起来的,但却已跻身封疆大吏,成为一等一的勋贵,地位非比往日,除了皇帝,其他人等已“用不起”这样华贵的郎中。二来,更重要的是,由于皇帝极其宠爱新晋昭仪的云姬和新出生的喜饶小郡王,因此特命管遄于宫中继续照料,据传,云昭仪和喜饶的日常饮食、起居、作息等等全部细节,均有管遄负责照料。当此之时,皇帝竟然舍得让管遄离开云昭仪母子身边、到甘原来给甘兹郡王看病,这份恩情,就真正是“天恩”了。三来,甘兹郡王久治不愈,柳王妃早就想请管遄来帮忙医治,但苦于上述两个原因而无法开口。皇帝此举,真正是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了。
因此,柳王妃颇为感恩,于是发自肺腑的叩谢道:“谢陛下隆恩。”
宣完圣旨,宣旨特使就卸下了方才端着的架子,恭恭敬敬给王妃和世子行完礼,道:“陛下为了殿下
的病,焦心的很。日日夜夜念叨不停。管遄大人原本是要侍奉云昭仪娘娘和喜饶郡王的,但陛下实在担心殿下的病情,所以特准管遄前来侍疾、开方,希望能够药到病除。”
柳王妃道:“陛下的隆恩如天之厚。也有劳特使大人一路劳顿。给特使大人备了些薄礼,直接送到驿馆吧。王府里头这段时间忙乱的很,招待不周,礼物也薄,还请特使大人不要责怪。”
宣旨特使笑道:“王妃客气了。奴婢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王妃美意。”
柳王妃道:“有劳特使大人了。不知管遄大人安在啊?”
宣旨特使道:“就在王府门外。管遄大人说,未得殿下和王妃允准,暂不敢入内来。”
柳王妃道:“这是哪里话?!逄麓,速去迎接管遄大人。”
宣旨特使道:“那奴婢就退下了,不叨扰王妃和世子了。”
柳王妃道:“逄麓,送送特使大人。”
管遄很快就由逄麓引着走进来了。他原本就与权贵宗室及其家眷们很熟,今天又是奉特旨来“救命”的,双方自然格外热情非常。
柳王妃亲自走到殿外迎接,道:“管遄大人亲临鄙国,有失远迎了,还望管遄大人勿怪。”
管遄是何等伶俐的人,在权贵宗室跟前惯于伏低做小,看到柳王妃亲迎又是如此客气的语气,急忙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端端正正行了礼,道:“折煞在下了。折煞在下了。”
柳王妃赶忙扶起管遄,道:“快起来,快起来,万万使不得。咱们都是熟透了的,哪能行这么大的礼?这不就是见外了么?”
管遄道:“应该的,应该的。”
柳王妃道:“管遄大人重任在肩,实在不敢劳动大人大驾。我实在感到不安啊。”这个“重任”指的是侍奉云姬和喜饶。但以朝廷重臣的身份侍奉后宫嫔妃坐月子,说出来总不是个体面的事情,所以柳王妃特意不明言,只是一带而过。这就是很体贴的表示。
管遄对于柳王妃在人情上的通达和周到很承情,忙道:“这都是陛下的隆恩。原本在下是在侍奉云昭仪和喜饶殿下的,但陛下为了殿下的病情实在日夜难安,因此特遣在下来给殿下请脉开方。”
有了管遄自己铺设的台阶,柳王妃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问候云昭仪母子了,因此道:“陛下的隆恩如天之厚。大人的高谊,我们感之不尽。大人,云昭仪和喜饶郡王,可还好吧?”
管遄道:“好的很。好的很。”管遄知道,这个时候,柳王妃最关心的是甘兹郡王的病情,最想的是请自己尽快给甘兹郡王请脉,其他都是虚情。但碍于自己现在封疆大吏的身份,深通世故的柳王妃无法主动启齿,因此,请脉一事就只能自己主动提起了,于是道:“殿下的病怎么样呢?还请王妃先说一说,我好心里有个底。有些话,殿下面前恐不能尽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