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吕岩双手捧住赤霄,递到王涑面前,敛气收声,轻轻问道:“你呢?”
王涑张口欲说无言,吕岩也不再多说,一把将赤霄塞入心神激荡,如遭雷击的少年手中,转身就走。
回到福来顺客栈,一进大门,就看到老掌柜坐在桌旁饮酒独酌,吕岩赶紧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当天王涑再三追问,确认吕岩不是在骗自己之后,就开始缠着掌柜的不放,端茶送水,嘘寒问暖,想着法子的凑近乎。连续好几天,老人就跟身上贴了层狗皮膏药一样,烦不胜烦,日子也过不安稳。掌柜的至今对吕岩祸水东引的举动都还恨恨不已,自然不会给个好脸色。
吕岩抓起一把花生,薄皮去壳,自己也不吃,全都放到了老人手边的菜碟里。
老掌柜看到吕岩如此作态,鼻间闷哼,放下手中酒杯,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怪不得没两天功夫,你们两个臭小子就能勾搭到一起,称兄道弟,原来都是属癞皮狗的。”
“嘿嘿。”吕岩全当没听见,故意岔
开话题:“掌柜的,我瞧着王涑是块练剑的材料,你就收下他吧。”
老人伸手拈起一枚花生,伴着口酒,细细咀嚼。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王涑在我这呆了好几年了,根骨如何,我自然清楚。只是这小子不知道之前受过什么委屈,看起来性子开朗,心里却藏了一股子怨气。心思不纯,怎么学剑?总要先磨磨他的性子再说。”
吕岩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掌柜的原来早就有意收他为徒,那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事情挑明了也不一定是坏事。”老掌柜摆了摆手与吕岩说道。
刚才之所以有这么一出雨中问答的场景,是因为之前老掌柜问了王涑一个问题:“你为何练剑?”并且明言,只要答案让自己满意,就答应收徒。王涑连续答了几次,老人都摇头表示不满,王涑万般无奈,只能求助吕岩。
“前辈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有点直指本心的味道。”吕岩沉默思考了半天又接着说道:“回想起来,当初师傅对我,也是存了这么一份良苦用心。”
掌柜的听到这番话,开口一笑,倒了一杯酒递到吕岩跟前:“知道就好。”
之后两人坐在屋内,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看向门外。
杯酒将尽,也没等到王涑回转,吕岩站起身来想去寻他,却被老人一手拦住。
日暮西陲,双手托剑的王涑依然站立雨中,眼前二十年往事接连浮现闪过。
月上枝头,千思百转的思绪戛然而止,王涑已泪流满面,左手颤巍巍的拿起赤霄,右手屈指一弹,清越剑鸣,铮铮不休。
定格在王涑眼前的,是记忆深处念念不忘的的提剑初心:
年少初闻江湖事,最喜负剑纵高歌。
Ps:有点事,码的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