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沈凝咬了一下红唇,解下肩膀上的行囊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个青铜酒壶放在桌上,轻轻呼吸一口气,语气从容道:“便在此了,我费心炼制,也只得这一壶。”
岳空山看着眼前的青铜酒壶,又抬头看了看沈凝那楚楚动人的脸庞,笑着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毒‘游梦’么?”
“原来先生也知?”沈凝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眼神惊惧,眼眸中的月光暗淡下去,轻声叹息道:“原来先生知晓此毒,不知是听何人所说。”
“从听一个朋友提起过。”
“既然先生知晓此毒,也知其毒性,那就算了,我本也是冒险一试……先生若要杀我就动手吧。”
沈凝说道这句话时,穆长生虽然知道岳空山不会杀沈凝,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下意识的端起手中的酒杯放到嘴唇边。
岳空山看着桌上的酒壶,目光渐亮,忽道:“这就是‘游梦’吗,且倒一盏来尝尝。”
沈凝闻言霍然站起,神情惊疑中似杂了一丝喜色,提起铜壶缓缓斟了一盏酒。
岳空山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下一瞬,岳空山的目光变得恍惚无神,只见他缓缓抬起,伸出,最终停在身前三尺处,仿佛那里站着一个人,青丝飘飘,而岳空山的手正从那人的发梢中穿过。
突然,岳空山的手臂一顿,他的眼神从恍惚中恢复清醒,看着女子忐忑紧张的表情:“ 这毒酒你终究还是没有炼成,毒不死我。可惜,毒质既不纯不烈,所引生的幻境也不真不久……”
岳空山的语气颇为惆怅惋惜,语气中竟然
还对沈凝带着一丝责怪,责怪对方没有炼成游梦毒。
沈凝娇躯微微一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没炼成?不会的、不会的!”
岳空山看着沈凝颤动的样子,眼中略过一丝复杂目光,叹息道:“再倒一盏吧。”
沈凝似是惊慌失措,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要一杯,纤长的素手端起青铜酒壶,又给岳空山倒了一杯酒。岳空山没有半点犹豫,端起酒杯再次一口饮下,眼神复归恍惚。
酒馆中寒光一闪,沈凝袖中吐露短刀,似在斟酌要不要趁机出手。
卢飞正瞧得迷惘,屏息凝神,突然听到耳边突然响起声音,“这么神奇的美酒,能分享我一盏吗?”
声音吓了卢飞一跳,也同时把岳空山和沈凝吓了一跳。岳空山眼中的恍惚复归清明,沈凝袖中的短刀也重新被收起。
穆长生不管卢飞的惊诧神色,他站起身来走到沈凝二人身旁,望着岳空山道:“姑娘,这美酒能分我一盏吗?”
沈凝疑惑的看着穆长生,不懂对方是何人,只是感觉眼前的人给他带来一种熟悉感,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只是无论她怎么回忆,脑海中都没有此人的记忆。
沈凝看了一眼岳空山,摇了摇头,没有为穆长生倒酒。这么做不是她心底善良不忍眼前的白衣书生被毒死,而是担心岳空山,不想岳空山误会。
岳空山看着沈凝和穆长生,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接着他手指对着一旁土墙轻轻弹了三下,酒馆内两三声微响,土墙上被打出三个珍珠般大小的小孔,墙孔中镶嵌凝结的血珠,血珠明明是液体,如今却像是红宝石一样牢牢镶嵌墙壁中,由此可见岳空山内息强大。
“这个酒太烈,公子还要喝吗?”岳空山侧过头望向穆长生,长发在橘黄的烛火映照下泛出了银光。
穆长生望着岳空山左边脸颊的头发顷刻白发。他向前一步,刚要去拿沈凝手中的铜壶,却见到眼前青影一闪,铜壶已经从沈凝手中消失,被岳空山取走,而岳空山静立原地,低头看着手中铜壶,似是曾为动过。
穆长生却是直接向前一步来到岳空山身旁,“老板,你这就不讲究了,作为酒馆的老板,哪有跟客人抢酒喝的道理。”
沈凝看了看岳空山,又看了看穆长生,欲言又止。
岳空山提着壶斟酒,然后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向穆长生,“难道公子有非常想见一见的故人吗?”
穆长生叹了一口气,“难道没有相见的故人,这酒就喝不得了吗?”
岳空山嘴角笑意更浓了,他说道:“看来公子想见的人,无需借助这毒酒就能看见,那这酒给公子喝,就浪费了。”
“游梦!游梦……”
岳空山轻吟着游梦的名字,端起酒杯饮下第三杯酒,随即又倒酒,又何下第四杯酒。
穆长生身后的穿了一声惊叫声,是卢飞的声音。穆长生无需问他就知道他为何惊呼,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随着岳空山每一喝下一杯毒酒,他便多出一根手指渗血,头上的头发也多出一缕苦白。
但是岳空山自己仿佛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快速苍老,只见他目光时而涣散如絮,又时而深凝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