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山神庙

神庙依然充满了忌讳，就算是要去后山，也往往绕开山神庙；大人们会经常嘱咐孩子，让孩子们别去山神庙附近玩耍......

    时间将近是上午的八点了，宽敞的山神庙里早已聚集了牛家村的所有村民。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男的是一身灰白色的长袍，头上扎着包头发用的米黄色围巾；女的则穿着一身宽松的灰白色长裙，头发全都盘在头上用簪子簪好。他们每个人的神色都显得特别庄重、特别虔诚。

    在燕小鱼的印象当中，山神庙的正中一般会盘坐着一尊或者几尊慈眉善目的佛像，或者是威武的将军像——再不济的，也会是一个笑容可掬的老者。等燕小鱼走进了牛家村的山神庙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他们供奉的山神居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塑像大约一米半左右，光着的双脚一前一后分开，有点像是在走路的样子；身穿一件宽松的长裙；头发分成了两堆盘在头上，像两顶小小的西式圆礼帽；微笑着的脸庞胖嘟嘟、圆乎乎的样子，很是可爱；一双明眸注视着前方。与普通小女孩不一样的是，在她背部肩胛骨的部位长着一对成人巴掌大小的、黑色的蝙蝠翅膀。燕小鱼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山神塑像的这对蝙蝠翅膀跟牛小妞身上的那一对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山神的塑像，燕小鱼竟然有一样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到燕小鱼一脸疑惑的样子，男村民连忙作介绍：“她就是我们牛家村第一代的飞天法衣传人。为了整个牛家村的安宁，

    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一辈子不嫁、不育，由牛家村的人们供养着直到孤老终身……这个雕塑就是她刚刚获得飞天法衣时的形象……她的付出得到了上神的赞许，被封为守护一方的山神……”

    燕小鱼恍然大悟：“法克！原来是这样子的！那么，她以后的飞天法衣传人呢？她们修成正果之后，又有什么待遇？”

    “这个嘛？只要她们格守飞天法衣传人的规矩没有破戒，日常生活由牛家村人奉养着；死了之后，她们的神主牌将会进入这个山神庙供奉着。客人你看，那边上的一排神位就是历代的飞天法衣传人。”

    燕小鱼笑了，他在心里想：“呵呵……法克！一辈子的不嫁不育，只换来了一个神主牌的位置？这一件买卖也太不划算了！难怪牛小妞这么强烈地追求着自己的人生幸福，这个想法没有错。”

    此时神像前的神坛上已经摆满了祭品，其中主祭品是一只成年公猪的猪头，看样子足足有二十多斤重，猪头的两边还各摆着一只大肥鸡。神坛周围已经点燃了不少檀香，烟火缭绕之中如梦如幻，给人以一种人间仙境的错觉。清烟袅袅的檀香味道渗人肺腑，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让整个山神庙显得既庄重又神圣。

    贾文斯往庙里边走的时候，被一个经过的村民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牛大力。此时的牛大力裂着嘴，满脸笑容地朝着贾文斯眨了眨眼睛，好像要跟他说些什么。

    贾文斯的心里动了一下：“难道陈姐安排跟我配合的人，居然是他？”他刚想上前仔细询问，正在这个时候，山神庙的钟鼓齐鸣，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敲打声。

    全场的牛家村村民们一片肃静，快速地面对着神坛排成了八条纵队，每条纵队二十多人。纵队与纵队之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非常均匀。一个小山村的村民们，集合时队形之排列整齐、速度之快，估计让某些国家的军队都自叹不如。

    作为观礼嘉宾，贾文斯和燕小鱼站在纵队之外观察着。燕小鱼发现，牛洪力、牛大嘴和牛小妞赫然站在纵队的最前面。

    牛洪力从中间的队列里站了出来，对着神像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缓缓转身背对着神像，面向大家宣布道：“时辰到！牛家村山神祭奠大典开始！”

    “咚！咚！咚！”

    “当！当！当！”

    随着大鼓和大钟有力的节奏，除了牛洪力之外，牛家村全体村民齐刷刷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牛洪力手捧着提前撰写好的祭文黄表，高声朗读：“农历六月十日，奠之良辰也，致祭牛家村全体村民立叩：谨具香烛炬帛，三牲酒醴，时馐清酌，一切不典之仪，致修祭于山神……”

    祭文朗读完毕之后，钟鼓再次响起，牛洪力将祭文焚烧在神坛之前。全体牛家村村民整齐划一地跪拜了三下。

    “礼毕！”

    当全体村民都站起来了之后，牛洪力又高声宣布：“下面，由当代的飞天法衣传人向山神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