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软榻上,他此刻脸色醉红,可能因为马车的颠簸,他不舒服地皱着眉,半醉不醒,口里不时喃喃地喊着母妃。
段子离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子,紧紧抿着薄唇。
耳朵里听着端倾城近乎悲泣地低喃,佟书瑶突然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正准备坐回去,手却突地被一把抓住,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
“母妃,不要离开我。”
试图抽开手,但他抓得太紧。
佟书瑶尴尬地看了段子离一眼,就见他眉头微蹙,紧紧抿着唇盯着她不语。
她终是没有抽回手,就势坐在端倾城的身边,沉静地看着他。
马车回到漠桑皇城时,已是半夜。
段子离将端倾城背回了凌霄殿。
“王子殿下怎么了?怎么醉成了这个样子?”珠儿迎了上来,问得焦急。
“喝醉了而已,不必大惊小怪。”佟书瑶不咸不淡地道。
将端倾城放在床上,此刻凌霄殿亮堂的灯光下,可以看见端倾城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使得他本就俊美的脸庞此刻更加迷幻动人。
其实佟书瑶心头除了有点同情,还有点小小的内疚。因为起先说好陪他一醉解千愁的,结果,自己除了最开始那三碗酒,之后便没沾过一口。倒是他自己,一心想要喝醉,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夜已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段子离将盖在端倾城身上的披风取下来,轻轻披在了佟书瑶的身上,淡淡地道。
佟书瑶站起身,迎上珠儿的一双怒目,她淡定地垂下眸子,将披风收紧,稳步出了凌霄殿。
“珠儿,你去打点热水过来。”段子离对珠儿道。
“哦。”珠儿回过神,点了点头,便去了。
段子离走近床边,轻拍了拍端倾城的脸。
“你到底要做什么?”
端倾城未睁眼,却笑了笑,头摇了两下,又睡了过去。
回到念冬阁,佟书瑶躺在床上却有点睡不着。
今夜去了一趟阿尔善,突然知道了太多的想不到。
想不到古代竟有一夫一妻的民族。想不到,原来漠桑王一直挂念的冬儿就是慧妃娘娘,是端倾城母妃的孪生姐妹。
到老都还怀念,太痴情!喜欢却不能在一起,太遗憾!
所以,当初大齐与漠桑打仗,就算不完全是为了慧妃娘娘,也一定与慧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可漠桑王也算是一个颇有仁心的人了,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地害他?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就在他的身边。
将怀里那本书拿出来,又翻上了一翻,不禁又是一叹。
本来是去凌霄殿找答案的,结果却被逮了个正着。还好去一趟阿尔善也颇有收获。
“公子,您先去休息吧,让珠儿来照顾殿下就可以了。”珠儿一边用热毛巾给端倾城擦着脸,一边对段子离说。
“好。”段子离点点头,又看了沉睡中的端倾城一眼,便出去了。
珠儿擦拭着他醉红的脸,看着他沉睡的迷人样子,情不自禁地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上了一吻。
“殿下,珠儿懂你,您想念王妃了,珠儿又何尝不是呢?您想为王妃报仇,珠儿知道,珠儿一定会帮你的。”
第二日,佟书瑶早早就起了床。
“楚儿,可不可以陪我出一趟皇城?”
“姑娘要做什么?”楚儿好奇地问。
“我去找为大王治病的东西。”这个理由够冠冕堂皇了吧?
于是,在楚儿的带领下,佟书瑶出了皇城。她凭着昨夜的记忆,一边走一边看。
她首先看见了风月楼,于是她扭头望向风月楼的对面,就笑了。
“楚儿,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佟书瑶对楚儿道。
“哦。”楚儿乖乖地答应了一声,便站立在路边等她。
东鲁药铺。
入眼的陈列方式与她所见过的任何一间药铺都不相同。药柜成书架状一排排陈列,药品种类之多。
见到有客人进来,年纪的伙计便迎了上来。
“姑娘,请问您要些什么?”
佟书瑶想了想,笑道,“我想要的,只怕你这里没有。”
伙计愣一愣,看着眼前这位姑娘有点明显想找岔的意思,面色有几分为难了。
突听里间大笑了几声,一个年纪略长的人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这间药铺的掌柜。
“姑娘既然这样说,我就敢断定,姑娘一定是外地人。想我东鲁以出土各种珍稀药材闻名,我不敢说我药铺的药应有尽有,但我敢说,你在我这里买不到的药,到别处更是绝对找不到了。有很多人便是冲着我这块招牌来的,老生在这里开药铺这么多年,已经是老字号了。”
“掌柜是东鲁人?”佟书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