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是不是?
婚期定在了来年九月。
嫁给帝释天是墨焰曾不敢想的事。曾经的帝释天没有一件稍大的事能够自己做主,娶她为妻这样的事自然也不行。及至后来,阿修罗族反叛须弥山动乱,她终于手握了一段时间的实权。可那时两人早已不复过往,又怎么可能成亲呢?
她们的往事成为了善见城最隐秘最不可为外人道的阴私。帝释天甚至也曾以此来羞辱过她。
而如今,她却要娶她。用最风光,最张扬也是最霸道的方式。
墨焰在当初刚刚与帝释天相恋时,也并非没有幻想过两人的结合。可是物是人非,她如今只想逃离,命运却总是与她开玩笑。
她本不该为此感到哪怕一点点的喜悦,本不该为此抱持哪怕一丝丝的期待,本不该……本不该在听闻的一刹那生出梦想成真般的恍惚。
她最不该的,是还爱着她。
她的身体已然无法自由,而心也早已沦陷。唯一还在维持着她的,只不过是那可笑的自尊和倔强。
她绝不可能笑脸相迎却又已做不出绝对的冷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无法面对帝释天,更加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面对还爱着她的自己,无法面对不听控制的心,无法面对那不可遏制的幻想。
她无法面对那横生的醋意。
越是爱她就越是恨她,恨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动摇,恨自己做不到不爱也做不到不恨。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也曾有人与她这样说过,可笑的是,和如今是同一个人。
她也曾说过:还好,我们不会再遇到。
墨焰在数不清的夜里问,问自己,也问命运。
究竟,是要自己怎样呢?
可不可以,给她一个痛快呢?
是不是,真的只有死亡才可以解脱?
她无法获得幸福,无法从任何人身上获得这种东西。如果今后的人生都是痛苦,她一定会欣然接受。可是,为何一定要在那痛苦之中掺杂甜蜜?用最粗暴的方式在她已然麻痹的神经已然如死灰一般的灵魂注入生命,然后便像是要让人上瘾般,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给她希望。
明知是最恶毒的毒·药,却半分不容她拒绝。裹着蜜糖的外壳,试探她,撩拨她,诱惑她。而她,便如屡教不改的猎物,再次无法抵御那种吸引。
或许,如同第一次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傻傻的上当还会比较快乐。
“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
“我心中只有你,谁也无法代替。”
多么美妙而可怕的话语?用她清冽好听的声音说出口,配着那真挚热烈的眼神,还有惹人怜爱的表情,不停的蛊惑着她。
因为过往的帝释天,最吝啬述说自己的感情而只是不断的诱惑她的爱语,如今这些赤·裸的表白便仿佛梦境一般。
与她来说仿佛是迟来了万年的两情相悦。
还能守得住多久呢?
墨焰不知道。
她们之后将要比此更亲密,而她却早已溃不成军。
她不想让自己输得那么难看,不想身体、感情还有尊严全部都输掉。可败局已经显露,她几乎快要再次对那人言听计从。
墨焰终于知道,自己的厄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