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要刺中郭荣的胸口,一只长箭射过来,正中马槊槊锋,随着金铁相撞之声,马槊偏开了,郭荣得以避开槊锋,但人也从马上摔了下去。
那将领暂时放弃了坠马的郭荣,回头朝来箭方向一看,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射手朝他冲了过来。他的马槊斜向后刺了过去,昭宛勒住缰绳,马受惊人立而起,马槊切入了马头,鲜血瞬间飞射出来,昭宛一手拽住了马槊杆,但她的力量哪里拉得动对方的马槊。
对方已经握着马槊向她横扫过来,要是被扫中,被横斩也有可能。
当此之时,昭宛飞跃而起,以马槊杆为支点,跃上了敌人的马,对方完全没想到昭宛身体如此灵活,在他尚没有反应过来拔短剑之时,昭宛手中的箭支就刺向了他的脖颈,随着昭宛扑向他的力量,两人从马上摔了下去。
郭荣的重剑追随而来,一剑刺向了敌人的胸口。
昭宛的箭头也刺进了对方的脖颈。
马槊此时才落在地上,而昭宛的马被切破了气管,已经栽倒在地,地上黄土飞溅。
敌方看首领被杀,数人过来截杀郭荣和昭宛。
郭荣骑上了敌将的战马,一手拉住昭宛,昭宛随即坐在了他的身后,郭荣一手拖起敌将的马槊,挥向前来的敌人,马槊之锋利,瞬间就斩杀了两人。
劫匪一看情况不妙,已经有人呼喝着赶紧逃跑,连首领的尸首也无意收取。
看敌人骑马逃走,商队有数人想骑马去追,被郭荣叫住了。
打理战场时,商队死了四人,伤了十几人,而劫匪死了二十多人。
虽然这已经算是大胜,而且商队财货并没有被劫走,但毕竟死了四个同伴,一时商队里氛围非常肃穆凝重。
郭荣下马砍下了劫匪首领的脑袋,提在手里,说道:“赶紧收拾好一切,继续上路。”
大家已经见惯了生死,虽然死了同伴,却也只能继续上路。
劫匪没能抢到东西,死伤惨重不说,也留下了好几匹马。
从死掉的劫匪身上,也收到一些东西,商队伙计不敢私留,拿过来交给了郭荣。
郭荣收了这些战利品,并在一个册子上做了登记,然后给了刘管事,道:“这些东西,分给死了的兄弟的家眷。”
刘管事当即应了。
待伤员接受了救治包扎了伤口,马匹也被安抚后,商队重新装好货,带上死去的同伴的尸体,继续上路了。
郭荣手下死了人,其他商队自然要有所表示,而郭荣也并没有拒绝,这些补偿,都被分给了商队伙计,死去和受伤的人,则有多分。
昭宛的马死了,这下没有马骑了。
因商队根本带不走死去的马尸,昭宛在马的血泊里站了一会儿,又蹲下身摸了摸它尚且温暖的马头,便再无眷恋地离开了。
郭荣对她说:“你的马死了,这匹剿来的马归你吧。”
这是郭荣这几日以来对昭宛说的第一句话,昭宛看了看郭荣所指的马,正是敌首所骑那一匹马,此时马上挂着斩下的所有贼匪的脑袋,这下路上有贼匪看到这些脑袋,也该不敢来打劫了。
昭宛摇了摇头,说:“我不要这一匹,以后自己有钱了,我再去买一匹。”
郭荣问:“这是一匹党项良马,为何不要?”
昭宛说:“我的马,如果我死了,它不该再为敌人所用,我不要这一匹马。”
郭荣些许惊讶,但又说:“今日谢你救我。但你不该轻易言死,你还年幼,尚有很多事要做。”
“我不是女人吗?”昭宛说。
郭荣不知她怎么突然说到女人上,便道:“这与男女有何关系。”
昭宛道:“那你以后不要说可惜我不是男人的话。”
昭宛语气铮铮,郭荣一愣,多看了她两眼,只见昭宛尚染有血迹的脸上神色凛然,想到她在救自己时动作灵活流畅如风,气势却如凤舞九天,他不由软了声音,道:“好。”
商队没想到到家门口了会遭遇这等打击,之后一路也不敢松懈,因已经是平原,又有大路,商队走得不慢,只一天半,太原城就遥遥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