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郭警官玩笑了。不过小丰和科室讨论了很多方案,最后还是决定从薄靳言的情感开始入手,因为这可能是他心理上唯一薄弱的地方。当然,就镇静剂的事情,我们还专门请示了公安部鉴定中心的。”刘主任笑笑说。
“不过……”李熏然盯着屏幕,若有所思,“她现在提的问题是针对的,并没有引出来呀!”
“我们再等等。”刘主任抿着嘴唇、皱着眉头说。
薄靳言为什么随身带着钻戒呢?难道是——李熏然皱了皱眉,瑶瑶,你还没答应他,对吗?
对简瑶的爱,可能是薄靳言心理上薄弱的地方,但是也可以成为令他最强大的地方。
一个小时过去了。
监控室桌上的电话响起,是丰翎:“刘主任,催眠深度始终未能达到要求,无法唤醒第二人格,请求结束。”
“这样啊——”刘主任看了看李熏然和虎头,摇了摇头。
李熏然和虎头,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薄靳言独自坐在会见室内,一动不动。就在丰翎打电话的时候,办公楼外一阵风吹过,带着树枝像一只大手,拍打着窗户,砰砰,砰砰……
坐在屏幕前的三人看到薄靳言一个哆嗦,戒指掉到了地上。
他睁开眼,醒了过来。
丰翎无奈地摇摇头,告诉薄靳言一会儿会有人带他离开这里,便退了出去。
出了会见室的门,丰翎不甘心地回头朝里面看了一眼,作为一个催眠师,她确实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早知道,就不用席慕蓉的,换一首诗。丰翎懊恼着,因为那首诗的最后几句是——
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象是终于能
死在你的怀中
呸呸呸,真不吉利,难怪没有完成任务,哼!
李熏然走进会见室,薄靳言已经完全清醒,他正将戒指小心地收进内衣口袋。
“刚发现车子的右前轮气不足了,我让虎头开到旁边的车行去检查检查,跑长途还是小心为上。”李熏然撇撇嘴说,“刘主任怕我们呆着没意思,就给了我一张DVD。”
说完,李熏然打开了会见室的电视机,把DVD放到了与电视相连的电脑光驱里。然后走到了窗前,拉合了百叶,自嘲说:“嗯,家庭影院。”
一个没有片头的影片,只有一段空灵的音乐。
画面徐徐展开,是一所房子的大厅,大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优雅的女人,她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了镜头视角的小孩,说了句:“甜不甜?好吃妈妈明天还去买几个。”
薄靳言睁大了眼睛,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看看李熏然,李熏然没有任何表情。
影片里的妈妈又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突然,大厅的门被人砰地一声,踹开了,一个瘦高,黝黑,目露凶光的男人闯了进来……
接下来,殴打、惨叫、鲜血四溅……
再接下来,愤怒,反抗,晕厥……
会见室的电视屏幕并不大,但是每一个画面都极具震撼力。
薄靳言的眼睛越睁越大,他感到气血上涌。
薄靳言的拳头越捏越紧,他感到浑身发抖。
接着,他和影片里的孩子一起对着往饭菜里下毒的母亲说道:“__a_!”
接着,他和影片里的孩子一起,呼吸沉重,看着母亲将那个男人的尸体拖到了地下室。
接着,他和影片里的孩子一起,面如死灰,看着地板上躺着的两具因为砒霜中毒导致面容痛苦扭曲的尸体。
画面一直这样静止,直到另一个男人来到了地下室,和他一样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突然,薄靳言站了起来,冷笑着说道:“Hi,I_.I__.”
李熏然惊愕地看了看他。
接着,他又和影片里的孩子一起,对着用水泥封住尸体的尹海川说:“_it!!”
影片的最后,地下室的门被水泥层层封堵,孩子的视线,也一点点地模糊起来。
结束了。
薄靳言呼吸粗重地坐在了椅子上,闭着眼,脑门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想起来了吗?。”李熏然不知道应不应该排他肩膀,犹豫再三,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薄靳言没有说话。
“薄教授?”李熏然不安地又问了一次。
还是没有回答。
李熏然走过去,拍了拍薄靳言的肩膀,谁知薄靳言随着他的手,直接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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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第一人民医院,留观室。薄靳言,简瑶、傅子遇、李熏然、郭成虎、丰翎。
虽然医生反复强调,薄靳言只是因为受到刺激,瞬时血压升高导致晕厥,但是生命体征各项指标都比较平稳,没有大碍,但是这满屋子人着实吓得不轻。
简瑶和傅子遇因为不能陪同鉴定,所以只能在鉴定中心门外等候,救护车把薄靳言送到医院,简瑶立马跟了过来,从进门开始,眼泪就一直没有干过。
李熏然把过程简单给傅子遇做了一个交代,他知道现在说什么简瑶都听不进去。
虎头不时看看吊瓶里的药水有没有打完。丰翎则嘟着嘴,饶有兴趣地看着薄靳言的女朋友——那个能让他把戒指贴身携带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简瑶的眼泪又起了作用,过了半个小时,薄靳言睁开了眼睛。
“靳言——你醒了”简瑶终于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太好了……”然后便又开始掉眼泪。
“等等!”丰翎俯下身,“薄教授,您现在是,还是?”
“你!你!靳言才刚醒,你怎么能……”简瑶着急得有点生气了。
“大家都想知道,这是个关键问题。难道你不想?”丰翎看了简瑶一眼,没有给她留半分余地。
薄靳言疲惫地笑了,用温柔的目光安慰着简瑶:“是我,我回来了。”然后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说,“不会有了。”
然后,他转过头看看了李熏然和丰翎:“我都想起来了。”
“好的,薄教授,那等你好一些,我们再做笔录。您先好好休息。”李熏然点点头,带着郭成虎离开了留观室。
丰翎眯起眼,不置可否地看着薄靳言。傅子遇眼明手快,借口喝咖啡,拉着丰翎也走出了留观室。
病房里,只剩下简瑶和她的薄靳言。
简瑶温顺地坐下,任由情郎拉着小手在唇边蹭来蹭去。
“瑶瑶,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薄靳言歪着头看着他的女人,“显然我从看守所胡来后的那次谈话,你是有所保留的。”
简瑶擦了擦眼泪,将谢晗的讲述,除夕夜听到的梦话,已经前几天不小心把他催眠等等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薄靳言。
“对了,为了这件事情,教授专程从美国赶了过来,他给了我们很多有用的建议。”简瑶轻轻地说,“制作视频给你看的主意是我出的,因为我们没有人可以再对你进行深度催眠,就算做到了也控制不了,所以只有冒险让你重返犯罪现场,才有可能将因为创伤性事件而分离的两个人格重新合并。”
简瑶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你会怪我吗?我曾经怀疑你,还,还瞒着你……”
薄靳言坐起身,一把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揉进了怀里。
我怎么会怪你,我怎么舍得怪你?你为我担惊受怕,为我夜不能寐。你甚至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事情,是你拯救了我的身体和灵魂,我怎么能怪你?我怎么舍得怪你?
“瑶瑶,你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薄靳言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觉得我们应当重新定位一下彼此的关系。”
简瑶止住泪水,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应该再做我的助手了,做我的搭档吧。”男人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简瑶刚想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来电人——尹姿淇。
“喂,靳言吗?爸爸,爸爸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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