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属于保安部管的,在这厂里当保安呢,岗位流动,也没规定就是在哪上班。”
黄毛说完话,去不远处的饮料机扫码买饮料。
白颜心念电转,察觉到黄毛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变化,脸上浮现几分失落。
过去的五六年里,除开他在东山村扶贫那一年多,黄毛伴随了他整个“流浪”生涯,在小作坊被黑心老板压榨劳动力时抱团取暖,进到大工厂后被人欺负时互相安慰,早已经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比照过往,其实黄毛的反常举动早有先例,到庐陵青萍厂上班没有喊他一起,明明人就在庐陵,知道了他过来的消息后却没有跟他见面的意思。
说到底,这世上哪有一直炙热如火的友谊,到了最后,都会淡作细水一般,用距离感换个长久。
“熬夜蛮苦,喝瓶红牛吧。”
黄毛放一瓶红牛在白颜面前,试探道:“你打算在青萍厂干多久啊?”
白颜目光一黯,这类话语他听过不下百八十遍了,自己进工厂上班,由始至终都是不欢喜的,但真被人当作游手好闲,还是会不爽。闻言很是泄气,“看看吧,能做就做呗。”
不出意外,黄毛蹙起眉头,叹了一声,欲言又止的脸上是克制的劝导话语,叹道:“时间还早,要不去我那里坐坐?吸烟区人太多了。”
白颜点点头,跟着黄毛出了食堂,往南门走去,到了地方,却是南门岗亭。
这个岗亭是青萍厂唯一的工厂直招通道,里头保安职责划分混乱,负责引导班车进厂和员工车辆停放、也看守人工闸门通道、还要管普工报名登记的事情,巡逻之类的本职工作更是必不可少,只是相比起其它岗亭,这里人手充足,倒也不会忙累。
此时南门岗亭里只有一个小老头守岗,看模样六七十岁,抹了发胶的大背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腰背笔直,身上的制式保安服,更给他增添一抹英气。
黄毛走进去发烟,笑道:“老滑头,这我同学白颜,以后要是忘带厂牌什么的,你可得放人出门啊。”
老滑头笑骂道:“你个黄毛怪,我叫花头,不是滑头。”,看向白颜,“哥们别听他瞎扯,我姑苏人,你叫我老花头就行。”
陡然被这么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称作哥们,白颜哭笑不得道:“你们这么好玩,搞得我都想来当保安了。”
拎着热水壶泡茶的黄毛转过头嘿嘿笑道:“看门有什么好的,大晚上的吹冷风。”
白颜目光一闪,意有所指道:“你个懒鬼都能干的事,我还不能做啊。”
“你啊,别想那么多,就好好在车间里做事,先搞点钱用再说吧。”
黄毛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刺了白颜一句。
白颜没脸搭茬,转而跟老花头摆起龙门阵来,本想摸清黄毛跟老花头的关系,哪晓得没聊几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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