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中嗡嗡作响着,心底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叫嚣奔腾着要冲出来。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从很远处传来,这是眼盲时养成的本能。
薇夜转瞬也听到了,她眼中露出惶急和不安,压低了声音道:“断裂的手链还在身上吗?”
我不解,但还是点点头,转身拿过刚刚还没来得及带上的珍珠项链,珍珠的中央却是十几颗水晶。这是宇飞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带在身边的。
薇夜松了口气:“那就好。”随后将一枚用塑料壳套住的银针递到我手上,沉声道,“这根丝线和这枚银针你都带上,银针里有解除麻痹性的药物。而整个过程中,只有你能接近宇飞。”
我的脑中像绕了千万条线,纠缠在一起,根根打成死结。恍惚地将薇夜给的东西都藏起来,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神色不安,哪有身为新嫁娘该有的喜悦?
薇夜忽然两手按住我的肩膀,柔声道:“伽蓝,你可以选择嫁给徐冽,无论他以前怎么对你,现在怎么对别人,从此以后,他必然会全心全意爱你;你也可以选择揭开心底的秘密,虽然前面的路很艰辛很痛苦,你却不会再彷徨。你只要记住,爱情和婚姻都不是枷锁,无论谁,都不能以爱之名,锁住你。”
门推开来的瞬间,妈妈带笑的声音响起以前,我听到薇夜用温软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伽蓝,对不起,害你……们受了那么多苦。”
她的笑容像碧水中荡开的轻轻涟漪,她的身姿像飒飒秋风下翻转的落叶,飘然美好,却仿佛即将远去,再不回头。
“蓝蓝……”妈妈带着几分欣慰,几分祝福,走上前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终于要真正嫁出去了。你和伽齐,妈也能安一半的心……走吧,时间到了。”
我恍惚地随着妈妈出去,长长的走道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在路的另一端,徐爸爸一定在耐心地等着我,等着将我交给他儿子的一刻。而那一刻,真的将是我终生的幸福吗?
雪白柔软的婚纱拖曳在地上,悠扬喜庆的乐声在教堂中回荡,我挽着徐爸爸的手一步步走向礼堂的圣坛,走向一身白色礼服,远远看去英俊非凡的徐冽。
有焦灼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一道是前方的徐冽,另一道却是……我转过头,目光不期然对上一双棕色的眼眸,温润如水,澄澈如镜,却也深邃似海,那么多矛盾的形容用在他身上竟丝毫不觉得突兀。
恍惚间我觉得千年前我就该见过这双眼睛,怜惜的,责备的,愤怒的,心痛的一幕幕闪过,却只是这般忧心而关切地看着我。礼堂仿佛成了摆设,声音都从耳边褪去,只余我和他对视着,相互诉说千年来的痛,相互品味恍如隔世的孤独。
脚下差点一个踉跄,我猛地回过神来,徐爸爸斜瞥过来的眼角传递着疑惑,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坚定地,一步一步带着我往前走。我有些迷惑,却在看到徐冽强做镇定露出微笑,却紧张地微微颤抖的样子时陡然明白,徐爸爸是在保护他儿子。
这样的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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