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

    曹家大院里新砌起了一片花圃, 移栽的便是后院书画室内培育的各类四季花草, 侍弄这些花朵曹老爷子是行家, 可他这会儿远在原籍，这样的‘重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在长房长孙曹大的头上。

    说来也是巧了，往常时日里日理万机的一个人，又不是在年节和假日间, 无端端地偏想起砌一片花圃出来, 还要眼巴巴地盯着人填土糊缝亲手把花移栽过来才算完。

    饶是当年陪着老太爷一株一株栽花苗的老阿姨也没整明白她家这大少爷又是唱的哪出——他爷爷没退休尚住在京里那时也不见他多宝贝这些花枝啊……

    曹晟挽着袖口，居家穿的棉麻短裤下|面套了一双雨靴, 靴子在土里沾了些泥，他一抬腿跨出花圃在石砖上蹭了两下。

    “差不多啦晟晟，”老阿姨改不惯口，时不常还会像二十年前给本家女主人看孩子那样叫曹晟的小名。“去洗干净好了！看这一手的泥！余下的我替你弄好，快去吧！”

    “不急。”曹晟边说边摘下防水手套, 扔去了废料堆中。

    “爷爷最爱兰花，春兰、君子兰, 他先前住在家里那功夫拾掇的上上下下哪里都能瞅见。可惜, 兰花这玩意儿，一二月间开了就散了, 天一暖和起来怎么伺弄也再开不了花。”

    阿姨在窗沿底下摸了块干净的白布走回来递给曹晟抹手, 笑着说：“你爷爷总说兰花干净所以才稀罕它，那么好的东西养起来当然不容易的。”

    “对，”曹晟听后也笑起来。“好东西，养起来才会费心思。”

    临近之处铁门自动向外洞开, 载着人的崭新白色轿车徐徐驶进院内，以丈以尺记，向着曹晟平缓地趋近。

    ——他在用心豢养的那只小鸟，按时回笼了。

    ***

    又一个绝景的傍晚。

    秋风阵阵，有植物和泥土的气味殽杂在晚风里，吹的满园幽兰。

    当然，舒服、心悦神怡这一种愉悦感，只有曹晟一人单独且自私的享受着。

    因他一步步的引导，一步步的诈取和豪夺，终于算如了心意，让苏裳希折腰，放低了那股遥不可攀的姿态向‘饲主’低头。

    苏裳希说他想唱自己的歌，不愿接受公司给他的安排，除此之外再没多阐明半个字。

    他知道他这是在求曹晟，求曹晟解他困境，让他能在工作的领域里维持本心……可是一心扑在理想上想要紧紧抓住本心的他不会想到，当他开口向曹晟服软，想用以物易物的方法去换取他想要的结果，自那一刻起他的本心，就已经蒙上了灰尘。

    他曾认为他的人生道路无比正确，谁也不能影响他在不偏不倚的航道上稳步前行，然而他忽略了某一个有能力改变现实的人自圆其说般突然地出现，然后毫无征兆地，强行将他带偏……

    天都没有黑透，曹晟就把人领上了楼。

    就在那张不算陌生的主卧大床上，曹晟极从容地坐下，慢慢将卷起的袖口放下来，又慢慢地抬头，欣赏尽苏裳希那副本不适从的神态。

    微微眯起眼睛，他问苏裳希；“就想要这个？”

    苏裳希一怔，站在男人的面前寸寸点下了头。

    “好，”曹晟痛快应下。“给你办了。”

    “多谢。”

    “别急着谢我。”说罢，他徐缓扬手，向着苏裳希伸了过去。

    二人之间是有一段距离的，他伸手，是要苏裳希自己走过来。

    很显然这已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了，总要有分秒来给苏裳希犹豫片刻。放下姿态终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是要向一个他原本就厌恶的男人低头……

    但曹晟此时的兴味上来了，要趁热打铁，他不想亦不许苏裳希有犹豫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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