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小一台缝合手术自然没多大功夫就结束了,外科急症处理室外的小灯一灭,素白色的防火门咔哒一声启了开。
苏裳希一手微扼着那条伤了的腕子,略略回身向医生道了句谢,他才刚步出处理室的门,曹晟便立即迎上来。
“怎么样?缝的疼不疼?”心一发急,难免他说话声量就拔高些。
就算是夜诊人少,走道里也还是有几个病患在诊室前坐立着候诊的,半夜里原就乏的紧,骤然一听见动响众人不免纷纷地朝处理室这边投来了关注。
苏裳希向来就不喜被人盯着扫量,他草草地左右一顾,放低嗓音说:“我没事,走吧!先回车上吧……”
回去的路上苏裳希不大肯开口讲话,恹恹地倚在副驾上眯着,伤了的那条右手就搁在他的腿上,手心向外,把缝合过的伤处晾在外面。
曹晟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双眼忍不住要往那勾缠了黑色细线的掌心里瞅。
瞅了便又心疼起来,不由有些懊悔:“流那么些血,疼坏了吧?”
苏老师睁了睁眼,直起腰坐正了些:“还好,用了麻药的。”
曹晟哪里会信:“局麻就管那么一会儿,哪儿还能管到你伤口长好的?再说割破的时候肯定疼,那时候你也有麻药啊?”
苏裳希低下头:“……就是不是很疼。”
曹晟见他嘴硬那样子,方才缝完针出来那时小脸儿上明明都挂着汗呢!也不知道这脾性究竟随他爹娘谁了,软里带硬又倔又刺人的。
“真不疼?”
“不疼。”
“哦,不疼。”曹晟正过脸直直地盯着前方夜路,目不斜视地安静了几秒。
移时,倏然兀自一抿嘴道:“你不疼,那刚才是谁扒我怀里吭吭唧唧地喊痛来着?不是你吧……?”
……苏裳希忽然间就很想撕了曹晟的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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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伺候完苏老师吃消炎药,曹晟从药柜里翻出了一瓶生理盐水,他用棉球沾湿了一点一点地去擦苏老师手心上的那处伤,给缝合口做消毒。
苏老师三令五申地声明不用他了,说他自己能来,但是曹晟怎么会听呢,擦完了伤口还赖着不走,一味强势地扣着人不叫起来,大有要亲自把人拖进浴室把澡也一气儿帮人洗了的架势。
苏老师气得小脸儿泛煞,略微眯起了眼睛来一时不差地盯着曹晟。
曹晟这时才发现人动了气了,想到他发作出来必定对伤口不好,于是不敢再逗他。
“好了好了,跟你说着玩儿怎么还急了?我一会儿还得下去打几个电话,你自己洗自己睡总行了吧祖宗?”
他这样说,才算能让苏裳希松了那股劲儿……
苏老师沉一沉气,渐渐恢复如常。
曹晟把割伤后会用上的内外用药都拾掇了出来放到小盒里,出屋门前不忘叮嘱苏裳希:“那管儿白色的凝胶是促进愈合的,你睡前抹一点儿,洗的时候别忘了粘一片敷料,省得沾了水。止疼药和盐水都给你放床头了,药片少吃,盐水要擦得痛了就叫我过来,我给你擦。”
苏裳希困乏间浅浅地一记短息,手背朝着曹晟挥了一下。
曹晟无言一笑,带上门走了出去。
灯影下苏裳希压抑地睁开眼睛,双眸里见底的一汪澄澈之中隐隐地泛出了一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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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老爷们赏阅
这文的风格选的是暗黑,我喜欢的套路也是暗黑,往后无论感情线还是剧情线都一定不会是很梦幻很简单的那种类型(详见我那本幼年所著——严总的故事……)
既然这篇文是以苏裳希的角度去写的,那在苏老师的局里,伤他的人,没有谁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