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亲戚明明离得很远,却很喜欢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加上简母住的老小区里一群爱道人是非的三姑六婆,时不时在简母面前说赵夏艳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说她不工作,就是在浪费简西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说她不是独生女儿,不能像他们家的儿媳妇一样,将来还能给他们孙子孙女带来一大笔资产……
类似的话听多了,简母也钻了牛角尖,越发觉得赵夏艳不好了。
“哎哎哎,可不能这么说。”
边上的老太太都惊了,她三个儿媳妇,一个在国外,另外两个倒是在身边,可是跟她并不亲近,老太太心里清楚,归结原因,还是因为两个儿媳妇刚嫁进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把人家当闺女看待,现在需要养老了,用得上人家了,人家也不会腆着脸上门,作践自己,想清楚这个道理后,老太太虽然偶尔还是会抱怨两个儿媳妇不够孝顺,可也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强求两个儿媳妇像照顾亲妈一样照顾自己了。
可简母是为什么呢?就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恐怕照顾亲妈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就这样,这个老太太还兴了想要儿子和儿媳妇离婚的想法,她儿媳妇摊上她这么个婆婆,也真是倒霉透顶了。
“你儿子挣那么多,估计工作很忙吧,你儿媳妇虽然不上班,可她得照顾你儿子和孩子,还得照顾你们这些长辈,单请一个保姆恐怕还做不了那么多活儿呢,她好歹给家里省了一份请保姆的钱吧。”
边上的老太太忍不住为赵夏艳说了一句好话。
“不就是烧饭打扫带孩子吗,咱们年轻时候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我们那时候也要在工厂做活儿呢,再说了,请个保姆是要工资,可保姆不会让我儿子再买衣服买包买首饰买化妆品啊。”
赵夏艳固执的觉得,这个儿媳妇就是占她儿子的便宜了。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也没有注意到,赵夏艳已经排完队缴完了费用,正拿着医生开的药,站在背后听她们谈话。
赵夏艳听到的不多,但是简母那番她还不如个保姆的言论,却一字不落进入了她的耳中。
一瞬间,赵夏艳真的想将手里的药扔到垃圾桶里,扔下这个老太太一走了之,可在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后,赵夏艳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冲着老太太喊了一声。
“妈,药我拿来了,我们回去吧。”
简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看赵夏艳的表情一如平常,应该没有听到她的那番话,顿时就有了底气。
“你走路没声啊,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来。”
简母也就敢背后说儿媳妇几句坏话了,当着赵夏艳的面,她还是不想撕破脸的。
“行了,不聊了,我先回去了,不过老妹妹啊,你那两个儿媳妇可真不像话,让你一把年纪了还一个人来医院看病,回去后,你可得好好和你儿子说说。”
临走前,简母还不忘教授那位老太太辖制儿媳妇的办法。
那个老太太只能应付地应了几声,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的,根本就不好意思看赵夏艳的表情。
从医院出来,赵夏艳将老太太送回家,教完二老这些药的服用顺序,还得帮两个老人购置足够多的食材,填满了大半的冰箱,做完这些事,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接近儿子放学的时间了。
赵夏艳根本没有时间生闷气,她还得给一家人准备晚饭呢。
所有人都觉得她丈夫挣得多,可日子好不好过,只有家里人知道。
百年年薪,扣完税也就七十多万,除去两套房近四十万的年房贷缴费,也就三十来万了,虽说另外两套房子出租后每年还能多十几万的进项,可全家人的保险费,儿子念国际中学一年十多万的学费,以及家里四个老人的孝敬费,和简家二老时不时的看病花销,让赵夏艳根本就不敢像外人想象的那样撒开手过贵妇人的生活,她甚至连请个保姆都不舍得。
赵夏艳加快速度淘米,可淘着淘着,回想起医院里老太太说起她时的那番话,终究是意难平,她把电饭煲内胆扔到水槽里,一边簌簌流泪,一边冲到了卧室,拿出手机,哆嗦着手给简西打了个电话。
“姓简的,你妈凭什么那么说我!”
她这些年劳心劳力伺候着一大家子,到头来她连保姆都比不上了,凭什么啊!
没来由的,简西就劈头盖脸挨了一通训,原身残留的意识又开始作祟,简西差点没有控制住脾气,反骂回去。
中年夫妇的争吵,大多都来的这样莫名其妙的,家常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彼此的耐心都给磨光了。
“怎么了?我妈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我听你声音,怎么哭了呀?”
简西大概猜到原身的母亲说了什么样的话惹怒了这个一向好脾气的女人,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问了一句。
男人的声音透过话筒,变得更加温和又有磁性,赵夏艳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丈夫这样有耐心地和她说话了,而且今天,她的丈夫还很担心地问她为什么哭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夏艳更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