瓒捶着额头撇了撇嘴,郁闷的心情却也一扫而空,没忍住,在无人处笑出声。
回家已经八点,屋里灯光大亮,江蘅摆弄好餐具,见到李瓒便说:“回来了?”
这话问得没意义,但江蘅每天坚持问上一句,他说这是某种特殊的家庭仪式,是一种强调家庭的信号,只要说得多了就会形成习惯,不管现在乐不乐意、在不在乎。
李瓒应了声,换上拖鞋,先去浴室洗去一身在外奔波的尘埃再来到餐桌,江蘅从厨房里捧出一束百合摆到餐桌正中央说是礼物。
“不是套子?”
“那是另外的礼物。”
李瓒拎着花瓣翻来覆去地看:“花样多。不过跟桌布很衬。”
江蘅捧着碗,吊起眉梢乜他,心想床上有话直说坦诚得要命,穿上衣服后说句情话都要拐弯抹角修饰到情商低一点绝对听不出的程度,不知道怎么就别扭成这样,当初公共厕所逮着他告白的劲儿哪去了?
当时拉链都还没拉……
“你表情怎么有点贱?”李瓒问。
“有吗?”江蘅摸摸脸说:“刚刚在想事,梁女士说想见见你,问你接下来有没有时间去香港见见她。”
李瓒握筷子的手捏紧:“你妈要见我?为什么?”他就差说没准备好了。
江蘅:“你工作特殊她没好意思提,但一直想见你。现在我们成一对,她就更有理由见你了。”
香港离粤江市不远,一个上午够来回车程,请假两三天也是可以的,但李瓒一想到见丈母娘就心里紧张,他这边好歹还有李羡橙挡着父母,江蘅那边就剩他一个独生子,会不会有什么长辈看不惯之类的。
李瓒倒不是怕刁难,而是应对不太友好的长辈会让他倍感头疼。
“我家里就剩我妈,她跟你妈妈是好友,重新联系后关系也很好,经常聊天,而且我追你的时候就已经把性向告诉她,她观念很开放,不会阻止我。至于其他长辈嘛……没成年的时候,他们就管不到我。”
李瓒眉头深锁:“虽然你竭力安慰,但我还是紧张。”他想了想说:“大概就是女婿见丈母娘都会经历的心情,算了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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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蘅:“……?”
***
新洲区中心酒店总统套房内,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人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普通话对着蓝牙说:“唔好以为我不知道向昌荣全家被灭口是谁干的,我知道你们的心思。”
蓝牙另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年人哈哈笑:“这里是内地,不是你们一手遮天的香港。你以为还像九十年代那样任由□□横行,当街持枪杀人灭口都没人管你?……被人寻仇?找两条小鱼小虾扮咗畏罪自杀只能蒙骗警察!”
蓝牙耳机另一头又说了几句话,中年人瞬间黑脸,重重冷哼:“当年是你先不讲道义退出青山镇工程,害我们血本无归,现在你说一句就想回来是不是太轻易了?”
“我会怕死?我林成涛出来混不是一天两天,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坐镇一个堂口、管几十个马仔,多少人想暗杀我最后死得无影无踪!”
原来这人是广市昌隆电子老总林成涛,他直接切断蓝牙,大马金刀落座,翻出雪茄剪开,忽然‘叮咚’一声门铃响,他刚想去开门却想起刚才蓝牙通话里的死亡威胁。
林成涛有些犹豫,先看监控显示屏,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人,再远一些,他聘请的保镖分立两侧,时不时回头盯着门口女人的身材看。
那些保镖刀口舔血,被聘请来贴身保护,专业能力不容质疑,他们没怀疑女人说明女人没有问题。
但林成涛还是谨慎询问:“你是谁?”
女人的嗓音有点低沉,显出别样的性感,她说:“您电话里要的按摩服务。”
林成涛想起他之前确实打电话要特别服务,又见她手里拎着一个箱子便说:“打开箱子。”
女人听话的打开箱子让查看,确实都是手套精油等按摩所需物品。
“摘下帽子、脱掉外套。”
女人还是听话,只是脱掉外套的时候有些犹豫,林成涛眯起眼,发现她里面仅着一件抹胸似的露脐装,乳.沟很深,身材比他以为的还更好。
林成涛心一动,他经常健身,好渔色,从广市到粤江市几天,还没发泄过,当即开门迎女人进来。
女人:“林先生您好。”
她径直进入客厅,弯腰从箱子里拿东西:“您喜欢什么味道的精油?”
“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林成涛盯着女人弯腰的曲线,没忍住扑了过去:“陪我一晚,明天送你一部车——呃!”
女人在他扑过来的瞬间就快速转身,抬手一划,银光闪过,林成涛的脖子立刻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血水喷洒而出。女人扑过来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和手脚,因为靠得很近,所以林成涛可以看到‘她’脖子突出的喉结。
“你……你……救、救……”
‘女人’狰狞地笑,脖子青筋暴起:“林成涛,你这先按摩再用强的性.癖真是十数年如一日啊。”
林成涛死命挣扎,眼睛充血,眼球暴突,渐渐失去焦距,僵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