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开车回了家, 期间, 沈慕川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只在该提醒的时候才开口问一句。
“医生给你开的药你今天吃了吗?”
2333也提醒:【宿主大人,记得每天吃药哦, 毕竟身体造坏了我们是不能退换的, 而且我们在这个世界是要呆很久的。】
系统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楚宴悠着点儿, 该吃药就吃药, 该接受治疗就接受治疗,眼睛看不见了就不要成天没事在马路上晃荡,不要给警察叔叔添麻烦, 不然哪天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 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楚宴点头。
沈慕川看着他半信半疑,问道:“你放在哪里了?”
楚宴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沈慕川见他这样子就明白可能他自己都不记得放在哪里,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沈慕川叹了口气, 只能转回他得卧室去找了。
卧室里的家具是最齐全的,当时他与楚宴商量过, 是否需要将那些多余的家具全都清出去,可楚宴却很紧张地拒绝了他, 态度近乎强硬和坚决。
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没动,沈慕川摸了摸床头和桌角,然后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按照心里记住的几种药名从里面都一一找了出来。
只不过有一瓶始终没有找到。
沈慕川蹲下身在床边找了一遍, 终于在床脚边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他将药瓶捡起来,就在准备起身的时候,眼睛却瞥见了床底下的一个箱子。
沈慕川眉心蓦地一跳,将药瓶放回抽屉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将那个纸箱子从床底拽了出来。
箱子很大,也很重。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哥哥搬家了也带着?
沈慕川心脏骤然跳动了一下,与其说那是一种好奇,倒不如说一种近乎渴望的期望。
纸箱虽然放在床底,但是表面却几乎没有什么灰尘,看样子并不是一直放在床底没有移动过的……
沈慕川打开箱子,手还没移开,视线只是一扫就被箱子里的东西惊地五脏六腑都在震颤……
因为这箱子里,除了最上面的几个小盒子之外,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的全都是信。
当数量累计到一定量的时候,对视觉造成的冲击毫无疑问是巨大的,沈慕川只随便拿起了上面的一封,发觉居然是写给自己的,而且不仅仅是这一封,其他所有的信收件人都是同一个……
并且从来都没有寄出去,因为信封上连邮戳都没有。
沈慕川手抖了一下,喘息着,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着,比心跳声更大,似乎在催促着他打开,可血液又像是凝住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慕川才缓缓地,拆开了第一封信。
映入眼帘的,是一手熟悉到他眼睛发涩的清隽字体。
“慕川,五年过去了,想来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也许是上天眷顾,居然真的能让我在看不见之前,再次见到你,再见你一面……你看起来比五年前更高,也更沉稳了。只是却变得不爱笑了,变得更沉默了……
这些日子我跟你一起的时候,几乎从没见你笑过。
还有,我记得你以前金融课程学得不太好,可现在依然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商人。
这样看来,有些事情也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
说来也是荒唐,从前与你在m国读书时我喜欢想未来,想以后若是等自己长大了,自由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可现在真的长大了,也自由了,却又满脑子里只想着过去。
想的多了就忍不住怀念,怀念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想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可更多的是想,要是自己能早一点明白心里想要的就好了。
我以前从不明白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总是只把它当作玩笑听,只觉得真心不过是这个世上容易变的东西,一个人的真心有多少,谁能说得清楚。又没有一杆秤,去称一称,量一量,看是否真如人嘴上所说那么多,或是早就在岁月的磨砺里缺斤短两了。
不过等你走了以后我却发觉,原来一个人不光连别人的心意看不清楚,就连自己的居然也看不清楚。
五年并不长,有时在夜深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去怀疑,上天为什么要多给我这五年,如果一切都在五年前结束了是不是好一点。可想着又觉得这种想法实在自私,我就应该清醒着,清醒地看着自己是怎么后悔,
说来我也不清楚自己后来究竟是什么时候明白了,或许是那次车祸之后,或许是从无数个梦中醒来的时候,或许是走我们以前一起走过的路的时候……那时只知道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想着如果能再见到你,一定要跟你说,可想了很久,才发现翻来不去那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句话而已……我爱你还有,对不起……但渐渐的,又觉得五年前我没有对你说出那句话,那么五年后也同样没有资格说。我应该永远都不得解脱,就像这五年来一样……”
“我爱你。”
沈慕川一字一句看下来,只剩下这三个字在脑海中震荡回响,鼻腔里都是这句话带来的酸涩味道,光是看着这些字,心脏就蔓延上来一阵彻骨的疼痛。
他又回想起之前他问过楚宴,问过很多次,究竟有没有后悔过。
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证实,除了满心酸涩之外他却只觉得心脏窒息闷疼透不过气来,他们两个不过都是被命运玩弄的人而已,可自己这五年起码还有人能去恨,可楚宴这五年,又能去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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