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价值,只是看你拿不拿得出,或者说舍不舍得付出而已。”径直走到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利薇夫人“哦”了一声,一边对着阳光仔细观摩欣赏舒伯亚德的小船,一边漫不经心道:“前一项我不敢肯定,后一项,凡是我有的,就没有不舍得付出的。”
她回首朝烈风嫣然一笑:“谢谢你了。到最后,还有你们这些老朋友,我也不亏了。”
烈风漠然道:“不用谢。这只是小事一桩,更何况,以前安....她办公室里也摆着一条舒伯亚德的金船,我也想留个作纪念。”
利薇夫人会意道:“放心吧。我研究过后,马上就拿过来给你,做纪念。”
片刻之后,利薇夫人心满意足地拿着舒伯亚德的银船离去。而烈风却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在袅袅的烟圈中陷入沉思。
他记得很多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父母双亡,孑然一身,又小又脏在街上流浪。有一天与一位银发少女擦肩而过,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钱包。
还没有得意完,后颈被人拎起,传来少女清亮的声音:“哟,小贼好大胆,居然偷到我头上来了。”
“放开我,放开我,死丫头,臭丫头........”10来岁的烈风气急败坏地挣扎着,双脚在半空中不断踢蹬。然而少女手劲奇大,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啧啧啧,从小手脚就不干净,长大还得了。要不,把你交给警察?”
他急了,嚷着:“臭白毛,死白星狗,总有一天杀了你......”后面还喊出一连串口号。
少女愣了一下,趁她发愣的片刻,他从她手上挣脱而出,紧惕地溜到一角。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画面一转。他已经被打理整齐站在安吉拉的办公室里。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有一天要杀了我?”
少女坐在沙发上,一手慵懒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银色的长发倾泄而下,黑色的眸子亮如辰星。旁边的案几上放着一只做工精致的小船。
小烈风只觉有点语结气虚,犹嘴硬道:“是!我不会放过你们白星人,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都赶走,一个也不放过!”
“哦!”少女突然靠近,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一个令人觉得不安的极限。少女细柔的发丝几乎要拂到男孩脸上。
“死白毛你突然靠近干嘛?”
“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把手给我。”
“啊?”
男孩不解其意,懵懂将手递了出去,伸向那只手。
那只手,形状非常好看,如钢琴家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并不丰润,手心有着厚厚的老茧。
那只手,一直牵着他,把所有的知识经验悉心传授,领着他走向自己的路。
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他在前面,急匆匆地领着她往前跑了。
身后的人不动了。无论他怎么催促,她坚持留在原地,不再跟着他前进一步。
他不解回头,问道:“怎么了,安吉拉,你怎么不走?你怎么停下来了?”
女人低头,银发遮住面容,周身被雾气笼罩。突然,她脚下的大地豁开,深渊如一张狰狞的嘴,将女人的身影吞噬。
“安吉拉!”他伸出手,恐惧大喊,从噩梦惊起,冷汗浸透了睡袍。
这应该是梦。
安琪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空间都模糊了,终于落到一片冰凉的水中。水面扩散着一圈圈涟漪。
四周什么也没有。
“这是哪里?有人吗?”她在水中高声问道。
无人回答。连回音也没有,只有一片深沉的寂寥。
她弯腰,银镜般的水面映出她的倒影。那是一张稚嫩的女孩面容,棕色头发,琥珀色的双眼充满迷茫与惊惶。
“这.......这是谁?这不是我........是谁?我.......是谁?”
她后退摇头,水中的女孩也摇头。
双手划过水面,将水面的倒影击为碎片。在破碎的人影中,熊熊烈焰如帏幕般升起,将她整个身体包围。
一时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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