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听着这称呼总觉得熟悉,上官怡的眼神定住,细细想着便想到礼佛堂,记得先前还为了乔妃与那里的姑子吵了一架,那姑子是说过,从前是侍候先帝惠贵妃的。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知道也没什么用,便把这话放肚子里了。
已是日暮了,早起太阳升起殿中便被阳光的暖色晃一次,日落之时又见暖色,透着窗口往外看,那梨子长得越来也好了。
……
夜半。
宣昇批了一天折子便到乾清宫睡下了,迷迷蒙蒙的睡着却听到有人急急忙忙的往屋里走。
赵小天单膝跪地一拜,“禀皇上,渡口截了一伙人,四爷抓着了。”
本在半梦半醒之间,听着这消息猛地清醒了过来,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了坐起,套上鞋子问道:“人在何处。”
“押在刑部大牢。”回道,微抬头道:“还有卫将军。”
呼出一口气,这下便好了,两个人都抓住了,怕是宣宣听闻西域兵将前往西北平乱坐不住了吧。
三更半夜,宣昇往一旁桌案上看去,那红烛都快要燃尽了。
“带朕去看看,不要声张。”穿上衣服,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外走,赵小天起身跟随。
他可少去刑部大牢,进了地牢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霉味儿,将左手食指抵在鼻子下,往里走去。
一片阴森森的,这时间值夜的人只有两三个,倒省事了,悄悄的走近,赵小天在耳边说着,“四爷在最里面那间。”
“嗯。”点点头应着。
许久不见了,不知他这兄弟如何呢,给他闹出这么大动静,这次想再放过都做不出这事来了。
那间大牢上了三把铜锁,可真是对他二人的厚待。
他就在转角处看了眼,卫征与宣宣分别坐在两个角落。
真是狼狈,宣宣一身民间打扮,头上裹着粗布条,就如山野村夫一般,而卫征束起的发也散了,胳膊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
“若不是你挑唆,我父亲怎会再走入歧途!”对宣宣喝道。
而宣宣不发一言,只静静的听着,他很愧疚,这次怕是又要赔上别人的性命了。
卫征猛地站起,揪住他胸口的衣裳,恶狠狠道:“四爷,卫家待你如何啊,你何苦一而再的拖累我家,皇上待卫家不薄,因了你,我这些年的拼杀都白费了!”
宣宣将头扭过不去看他,仍然不出一声。
见他不言也没办法,便将手松了开,立在他面前怒视,久久才听他说了句,“若是见到他,我求他放过你,原本你也没做过什么。”
“放过!”冷笑道,“你可知皇上的脾气,即便是放过,我父亲呢,我妹妹还在宫里,我独活在世有什么意思!”
听言宣宣的嘴巴微微动了动,最终作罢不再说话。已到今日又是他败了,他并非求胜,只是想为从前相随的人讨个公道,结果还赔上了旁人性命,不甘又无能为力,闭上了眼睛。
宣昇在外听的清清楚楚,淡淡的转身走了。
毕竟是兄弟,看他落魄至此心中也不好受,只是这个人是留不得了,至于卫征,有今夜他二人说的这番话,心中的杀念却有动摇。
出了牢房,与赵小天上了马车,两人相对坐着。
颠簸着,宣昇的心想沉都沉不住。
“刚才皇上为何不进去。”问道。
听他叹了口气,“他羞于见朕,朕也不想见他,等过些日子吧,有些话早就该说清了,是他执迷不悟。”
败者为寇,原本就是殊死搏斗,输了便输了,他却仍然耿耿于怀,既然不想活了,那便独自了断就是,他一起事,又要赔上多少人的性命。
除了为他不值以外,还觉得生气,只是这怒气在牢门见到他脸的一刻起便淤在了胸口。
细想想看,自己真的没错啊,恩肃帮着他拼个前程,既然要自己的前程,那必定要毁别人的前程,难不成要他安分守己,尊他的兄弟为帝,到最后做个王爷?
皇家子孙,不为圣上做王爷,那日子更是胆战心惊,想想他六弟便知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