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看看再说,如果你觉得学习内容多或者压力大的话,我再陪你去同父亲说,不过这头一日可不行,怎么这第一天也得熬过去。”贾泽不觉得父亲会让二弟去考科举。
准确的说,府上就只有三弟是按照考科举的标准在培养,四岁便专门请了老举人过来教书,每日的日常安排也大都是读书学习。
反观他和二弟,从小到大这方面的要求都不高,请先生不过是为了教他们识字认字,这几年便是连先生都用不到了,每天要不要看书,全凭他们自己安排。
所以父亲突然请了先生到府上,未必是想要安排他们都去参加科举考试,很有可能是因为出了祖母的孝期之后,他和二弟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多读几本书,大概能够在婚恋市场上给自己加加码。
先生年轻得有些出乎贾泽的意料,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甚至说是二十出头应该也会有人相信,不过做起老师来却是严肃的很。
“国公爷昨日说,你能够熟背四书五经,可真是如此?”
确实是一身的好气度,昨日从国公爷身上他看到了威严,但是在这位学生身上,他却是看到了贵气,龙章凤姿,玉树临风,小小年纪,这一身的风华已然掩都掩不住,这会儿他倒是有些相信国公爷昨日所言了。
“的确如此,还请先生考校。”看一遍就能记住的东西,他可不想再继续不断的诵读,当初启蒙的时候,动辄便要念上十遍八遍,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当年得中进士的时候,柳青岩也能熟背四书五经,不过,如今都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就算不敢完全保证自己能够将所有的内容熟背,但合上课本考校学生还是可以的。
“诗经,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
一番问答之后,柳青岩总算是明白了,他新收的学生确实能够熟背四书五经,也晓得每句话每个字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些不过是死记硬背的东西罢了,要说理解,他这个学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世人皆知,要想考科举,必须要会写八股文,而这八股文便是从四书五经中取题,光是能够熟背,用处不大,还得是理解透彻,才能破题。
显然,他这个学生是下了功夫的,不然小小年纪不可能背下四书五经,也不可能通晓每一句话的含义,只是可能先前授课的先生学问不到家,自己对四书五经的理解都不到位,自然也没有办法帮着学生理解。
而接下来这段时间他要做的,便是从最基本的内容开始讲起,细致全面的讲解有关四书五经的内容,并且拿出一部分八股文的选题来,作为例子,讲解如何破题。
柳青岩不清楚他这位注定要继承爵位的学生是否要参加科举考试,但是让他教,他就是这个教法,寒窗苦读十几年,他自己钻研的就是这个路子,如何把自己学到的东西运用到科举考试中去,让他教别的,他也教不来。
贾泽很快就发现了,如今的这位先生和给他启蒙的那位先生比起来,确实是不一样。
给他启蒙的那位先生,教学方式就像是在紫霄宫中讲道的鸿钧,自顾自只知道讲自己的,学生懂不懂,学生烦不烦,跟做先生的没什么关系。
如今的这位先生,很是细致周到,若要是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师生之间有了互动和交流,他有什么地方已经懂了,不需要再三重复,他有什么地方不懂,要提出疑问,先生总是能够发现,然后给出合理的反馈。
小半天的课程下来,贾泽甚是满意,他耽误修炼的时间在这儿上课,可不希望是浪费时间,越有效率越好。
再说这些内容也挺有意思的,他之前跟上位先生学的东西,还有自己私底下看的那些书,只能说是空有枝干,看上去唬人而已。
但这位先生教的东西,就像是让枝条生了嫩芽一般,原本枯燥的东西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挺有趣的。
贾泽觉得有趣,可是把柳青岩累的不轻,他这位学生确实对四书五经没有太深的理解,但是奈何涉猎的书籍太多,有些地方举一反三,很容易就牵扯到了旁的书籍,什么左传、史记,连黄帝内经这种医学典籍,跟科举没有半分钱关系的书都看。
所以上半天课,就像脑子打了半天的仗,一点都不清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