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樱凶态愈甚,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想来楚狂歌,此刻已被千刀万剐。
“姑娘……”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吾!”夜染樱的嘴包着血,说话仍是有些含糊不清,但其中的情绪,已是展露的分外清晰。
“昔日,你们杀吾夜家满门,不就是为了这刀招吗?不就是为了刀神下落吗?!现在我就在你们面前,有本事,便动手啊!”
鲜血,犹温,一如昔年,雪原之上,可见烈焰、灰烬、鲜血,以及那一张张丑陋的面孔,极端情绪之下,夜染樱眼前缓缓浮现昔日梦魇,一时之间难得苏醒,反而欲趋陷入其中。
“静心,凝神。”察觉情况不对,楚狂歌指凝真元,一击而出,直点夜染樱眉心,随后,源源不绝的纯正元力自眉心灌入,庇护精神,辟易诸邪,夜染樱也渐渐安定,最后气空力竭,晕倒在床上。
“观其状态,看来当年,必定受了极大的痛苦。”狂刀开口道,夜染樱的极端心性和疯狂模样,让他不由的感叹。
“看来,不出意外,绮罗生和她口中的夜家,必然有某些联系。”楚狂歌掌运真元,持续灌注夜染樱身体,为夜染樱疗复伤势,“只是依她现今状态,纵然复原,必然也不会把她知道的告诉我们,想要感化,难啊。”
“看她同你的谈话,你与她似是仇恨不小。”狂刀接着问道。
“唉,事情如此……”
正邪、对错、善恶,楚狂歌从来不喜欢以简单的两极来划分自身的立场。昔日石灵峰上,若非自己等人不能退去,他绝不会与骨萧然死磕到底。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个凡人,做不到如同素还真、一页书等人一般舍生取义,为公天下。甚至,若非自身对于霹雳宇宙的热爱和感情,此间的变故他也绝不会去参与。
看惯了霹雳的悲欢离合,他心中明了:但凡天命二字,最终结局只是凄凉,无一幸免。
“这个世间,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楚狂歌悠悠说道:“立场不同,我也不喜欢去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说些什么,只是为了生存罢了。”
“骨萧然以救世为名,行杀戮之事,该死。”乱世狂刀发表自己的意见道:“杀作恶之人,便是救人,你所为,并无不妥。”
“支撑天下的柱子将毁,再修补得怎样好,也只是危房一间。要重建房子,务必重新打下支柱,只是……有些人贪图安逸,难以逼迁。有些人自谓仁者,替人修屋遮阴,可惜缺乏远见……反害屋内人成塌屋亡魂,如此看来,逼迁者岂非反而是救人者?”
“这……”
看狂刀语塞,楚狂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话题不由自主的跑偏了,目前可以肯定,夜染樱必然多少知道绮罗生的下落,我们也不算白跑一趟。”
“只是依你们的关系,想让她协助,难。”狂刀摇了摇头。
“无事,慢慢来吧。”楚狂歌也是叹了口气,杀父之仇,难解,即便是他,也颇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