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淋头,
可吃穿用度却和寻常殷实人家的孩童无异,
甚至还听说,秋娘子不收外徒,便是因为所有的手艺尽数传给了这个孩童。
街坊里还传,说有一个这个孩童因为想长高,生生吃了好些东西,撑坏了肚子,
竟是直接当众昏了过去,
秋娘子却是连铺子都没来得及关,抱着孩童求医,
接下来更是闭店了好几日,
只等这个孩童痊愈了才堪堪开门。
如此可见,这孩童在秋娘子心中地位颇重,
而这位孩童,便是阿丢了。
于是,妾室便指使了手下,
趁着阿丢出门采买,直接套了麻袋将人绑走,
想要让秋娘子着急上火,
更是暗暗的想反击别院里住着的胡夫人,
看吧,你却是想撇清的人,我越是让她不舒坦。
阿丢被人一棍子打晕,再醒来之时,头上已经被蒙上了麻袋,
四处黑漆漆的,四肢俱缚,动弹不了半分。
阿丢心中忐忑,如今自己都不知身在何方,秋娘子又如何能找的到他,
他出门之时,锅里尚且还炖着秋娘子爱喝的鸡汤,
却也不知几时几刻,不见天日。
正这般焦虑着,
不远处传来几句人声,
似是隔着门板,低声碎语间,却是让阿丢辨的,
那是秋娘子的声音。
秋娘子竟然寻了过来!
阿丢欣喜着,却听秋娘子似是和旁人说话,
对方也是个妇人之声,言语了却是难明的沧桑。
“这些年,可如你所愿?”这是秋娘子的声音。
“如何所愿,所愿又能如何呢?”妇人之声很是陌生。
“早跟你说过,凡人靠不住,好不容易能挣脱了本命,就不能为自己活上一回?”秋娘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罢了,说到底,是自己识人不明,误了终身。”
“什么人值当你识的这么些年都不曾明了,若不是你,他何来如今偌大的家业,若不是他,你散了半身修为才凝得的孩子又如何能失了去,这么多年,自己还不曾识明?”
“我如今一副残躯,不过耗着时间苟延残喘罢了,倒是连累了你了...如今我在胡家尚且还有余力,不会再让此事发生了,那孩子就关在里面,只说是没给米水,还未曾来得及苛待了去。”
“哼,苛待?也要看那些人有几分命数敢如此!”秋娘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愠怒。
那道女声却是稀奇道:
“是什么样的孩子,值得你这般护着?”
“路上捡的。”
妇人有些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再多问,只推门而入,
我头上的麻袋被解开,
久违的光线却是有些刺眼,加上我尚且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秋娘子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将我左右检查了个仔细,看我着实没受什么伤,这才作罢。
待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适才发现秋娘子身后,还站着一个素衣妇人,
那妇人眼见着和秋娘子差不多大,
衣裳装扮看着却是讲究,
却不如秋娘子那般身量,甚至还有些瘦削,
虽是一片从容模样,眉宇间却还残存着,和秋娘子很水相似的英气,
这妇人在年轻时,约莫着也是个厉害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