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上忆书刚走没多一会,云潇就来了,去书房找宋静节,一眼就看到了那副二公主的画像,惊艳得了不得。
“你都画的这么好了!”
宋静节淡淡摇头:“英国公世子画的。”说着就要上前把画卷起来。
云潇伸手拦了她,止不住的惊叹:“哎呀,只听过世子画的好,从来也没见过,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呀。画的是你?”又摇摇头:“有点像,可不是你。”
宋静节如今听着这个话也淡然很多了,微微一勾唇角,看着画上的人:“是二公主。”
云潇有些惊讶,敛了笑沉沉道:“二姐姐走时我还小,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听我母妃说起过,二姐姐是天人一样的资质,这么看果然不错。”
宋静节点头,她虽没见过,也没听过,可世子放在心上的人,怎么会不好:“二公主兰心蕙质。”
云潇不过哀悼了片刻,又挂起了笑:“二姐姐生的好,也是世子笔下功夫好,画得这么生动,就像要从纸上走下来似的。”
宋静节心里仍有些空,听着这话,突然想起在远望亭上,世子曾教导她,好画在心里,不在笔端。世子看着她,却能把二公主画的这么鲜活灵动,可见心里满满是这个人,眼里看到的全都入不了心了。
轻叹一口气,还是把画卷起来了,云潇“哎哎”直叫:“我还没看够呢。”
宋静节把画拿着,无奈的看着她笑一笑:“去永安宫再看吧,这画还是该给贤妃娘娘送去。”
云潇马上跟着点头:“对对,这个是该给贤妃娘娘。”
两个人挽着手带着人就去了,前脚刚走,后脚云衍就来了。听说去了永安宫,脸上先是阴,后又变得极淡,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孙问行脸上都有汗了,他才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被小太监不住催促的范太医小跑着过来了,迎面撞上,还给云衍行了礼。云衍点个头脚步都没顿一下,范文良张着嘴有些发愣。还是孙问行皱着一张脸,叹了口气:“回去吧,郡主不在呢。”
范文良看着孙问行说完就跑,主仆两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来的这一趟也莫名其妙,叹了口气,一步步慢慢走回太医院去。
在看到花厅里坐着的世子时,宋静节很是惊讶,既有些说不上的尴尬,又有些欣慰,看来病是大好了。
倒是世子一见她们,就先笑了起来,先开了口:“你来了。”
宋静节不知该说什么,只低低应一声:“是。”
贤妃到底是经年的老人了,什么阵仗没见过,眉目不惊的微微笑,看着宋静节还是那么慈爱的样子:“墨卿病好了,我刚刚正说要去告诉你一声呢,你竟就来了。”
云潇耐不住寂寞,先笑着回:“静节手上有一幅绝世好画,特地给您送来的。”
贤妃一挑眉:“哦?”
当着世子的面,宋静节又觉得不好把画拿出来了,可贤妃都问了,只好硬着头皮呈上去。
云潇接了画,走到贤妃面前慢慢打开,少女执书微笑的样子一点点露出来。贤妃一震,抖着手去摸少女饱满的脸颊,却触到平平的一层纸,一下子就清醒了,看向宋静节。
宋静节咬着唇正看着世子,脸上有些抱歉。世子却冲她安抚的笑了笑,对着贤妃开口:“姑母,是我画的。”
贤妃脸上的表情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了,看着世子说不出话来。
世子却笑了笑,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淡淡的哀伤,眼睛盯在画上:“早该画了给姑母的,这几年因为些许执念,没能顾念姑母的思女之情,是墨卿的不是啊。”
贤妃嘴角有些颤抖,脸上的震惊渐渐变成欣慰和感动,眼睛里隐隐有泪,这是夭夭去世后,墨卿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起她来,贤妃点着头,一个劲说:“好,好。”
宋静节从进门就觉得世子有些不一样了,真要说,又说不上来。这会她才明白了,世子的眼里不再有一层看不透的冰,周围也没有了寒山一样的疏离,他笑起来不只是嘴角弯出一个弧度了,眼角也有了微微的褶皱。
仿佛那道隔着他和世人的屏障被打碎了,他把心底深处不肯提起的秘密拿了出来,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不再只是书上那翩翩君子四个字,而是一个有喜又怒、有嗔有痴的世俗人。
宋静节心里想着这些,没有注意到云潇看着世子脸上似喜似悲的神情,渐渐痴了。少女对感情都是敏感且好奇的,虽不懂其中究竟,可是本能便觉得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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