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湄将薛碧云和林安玉请到听雨轩,没了席间的过多束缚,三个姑娘干脆脱了鞋靠坐在屋子左侧的软榻上,幸好三人俱是身形娇小,否则少不得有一人被挤下来。
软榻着实小了,三个人躺的毫无章法。林安玉初时还存了“我是客人要矜持”的心,看到薛碧云大喇喇地将脚翘到齐湄大腿上后心中的一点顾忌便也没了,兼之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有样学样,把脚伸到了齐湄颈边。
齐湄:“……”
唉算了,反正小姑娘的脚也不脏。齐湄尽量安慰自己。
眼见着自家小姐全然失了片刻前的大家风范,三人的丫鬟不由额角轻抽。青珮暗忖,姑娘们这般失(biao)礼(han)的场景不该她们几个丫头多看。于是青珮嘱咐屋外的四紫上过茶和点心后领着林、薛的丫鬟退到门边守着,隔着珠帘静候姑娘们的吩咐。
#世界好丫鬟青珮姑娘#
林安玉早先未尝与齐湄深交,说起来二人的相识程度仅仅是见面能认出脸。且林安玉听外头皆言齐相嫡女骄横跋扈,加上以往赴宴时确见齐湄脸上的狂拽之色,林安玉对齐湄原是不屑的,答应参加杏花宴泰半是碍于两府长辈的交情。现在,林安玉瞥了一眼,发现肩上被她搁了脚的齐湄脸上未带半分不耐,眼中依旧是满满的笑意,她觉得,齐湄此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招人嫌。
察觉出“林妹妹”的视线扫过,齐湄抬起半边身子:“是不是挤得不舒服?要不我下去吧。”见她误会,林安玉急忙解释:“非此,只是觉得……嗯…觉得姐姐好看想多看几眼罢了。”
大龄单身女青年齐湄被萌妹子一夸,顿时笑颜如花:“我也觉得很好看呢。”
林安玉:“……”好自恋( ̄△ ̄;)
自散了宴就一直黏着齐湄的薛碧云接口道:“我亦觉如是。”言辞间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得意。
林安玉:“……Σ(⊙▽⊙"a”我夸的好像不是你呀。
某姑娘的三观松动中。
三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林安玉终究年纪小些,斜卧着睡意一阵阵地侵扰着她的神智,无奈合上眼,未消片刻便迷糊睡去。许久不闻林安玉应声,齐湄起身望去,小姑娘睡得正香。她拍了拍薛碧云,冲她努努嘴,薛碧云会意,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下去。
“伊伊,你为何突然对你那庶妹软了心?犹记得你说过,你最讨厌的便是她了。”薛碧云问道。
为何?齐湄打着哈哈:“这不是,长大了懂事了嘛。”
薛碧云撇嘴:“得了,我才不信呢。”数日前伊伊还是带点儿跋扈的娇样,一个人的心智怎么会短期内变化如此之大。
齐湄咋舌暗道,表面看着粗枝大叶的薛碧云心思竟也这般细腻,不愧为左都御史之女。她敛眸肃容道:“阿云,你莫对他人言。前几日夜间我梦见自己跪在祠堂里,身边环绕着祖宗们的责骂,道我齐湄不孝不悌,上不能为父母分忧,下不能对庶妹宽容。我起先也没在意,只一连几夜均梦到此景,心中害怕的紧呐。”
子不语,怪、力、乱、神。圣人教导对鬼神要敬而远之,演变之下,既敬又畏。薛碧云听罢,面露戚戚然:“那伊伊你没事吧。”
齐湄暗自偷笑,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许是各位祖宗念在我是齐府血脉未下狠手,只让我不得好眠。我遵祖宗教训,不再打压齐洛,再没做过那梦。”
知道伊伊没事,薛碧云抚了抚胸口:“没出什么岔子就好,吓死我了。”
见小姑娘吓得不轻,齐湄有些愧疚,但不得不继续编下去:“我一切都好,阿云不必担心。祖宗们真要教训小辈的,今日我哪还能与你并肩共语?”
薛碧云嘿然,侧过身伸手抱住齐湄。齐湄抚了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揭过这个话题,薛碧云又和齐湄说起其他。由于有个做言官的父亲,薛碧云的八卦比旁人多些,什么京中出了位花魁,传是仙子下凡,引得纨绔们纷纷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什么古稀的莫太师新纳了房未及双九的妾室,书生们以前朝东坡先生的“一树梨花压海棠”讽之;什么太后亲侄、李大将军之子李明善与淮南郡王世子因一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巴拉巴拉巴拉……
齐湄一边听一边佩服薛碧云脑子里装得下那么多八卦,而且惟妙惟肖,仿如亲身经历。齐湄听得认真,薛碧云讲得酣畅,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青珮打帘进来时,薛碧云刚分享完最后一则逸事,齐湄意犹未尽,抬眼见到青珮,懒懒道:“何事?”
青珮道:“二公子的长随前来通禀,他们与世子在花园等候,请林姑娘前去。”口中所言世子即是林安玉的兄长林安英,他十二岁便被敇封世子,很得先皇喜爱。
只拿余光一瞥,青珮不由哑然失笑。林安玉睡得鬓边发丝凌乱,粉唇微张,极是娇憨可爱。齐湄慢吞吞地直起身,伸手去捏林安玉粉嫩嫩的小脸儿:“醒来啦,你哥喊你回家吃饭呢。”
薛碧云&青珮:“……(Д`)”
林安玉眼都没睁,撒娇道:“嬷嬷,我就再睡一会儿。”
齐湄:“……”艹,我有那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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