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个精致的少年,虽然也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眼底仍有暖意,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泛着微微的冷。白靖飞一颗心疼的他几欲弯腰,却强撑着,颤声道:“我并非真心伤你,你信我,好不好?”
花无月淡漠地勾了勾唇角:“都结束了,说这些干什么。”抬眼看向齐湄:“齐湄,麻烦你了。你背后的针线笸箩里有把剪子,拿出来递给我。”
虽然不知道花无月要做什么,齐湄还是乖乖地照做。
花无月起身接过那把小巧的剪子,左手一撩衣摆,右手便下剪子。咔嚓咔嚓,他一点一点地剪下那片布,扔到白靖飞面前。
齐湄看懂了些门道,好像是,剪袍断义……
方才的动作牵连到了伤口,花无月倒抽了一口冷气,把剪子丢到地下,再不说话。
花无月爱穿大红的衣裳,被他剪下来的一片衣角映在白靖飞眼里犹如血色。白靖飞拾起那片衣角,静默良久。
“师弟,走吧。”谁也想不到,白靖飞再开口时竟是无尽的荒凉,就像茂盛的草原猛然间变成干涸的沙漠一般,毫无生机。
见到师兄面色灰败,林安英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看向齐湄,微笑道:“齐姑娘,阿玉还在等着。”
齐湄这才想起来外头的林安玉,她朝商羽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对花无月说:“我先走啦。”
“好。”花无月摆摆手,面上疲态已现。
齐湄忽然有些心酸。
故事里,受伤最深的,往往是最无辜的那个。齐湄想。
出了小院后,白靖飞整个人仿如被抽走了灵魂,一双眸子乌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彩。他沉声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林安英明白他此时定然十分的伤痛,便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坐进车里前,齐湄最后望了一眼白靖飞,他眼中俱是痛和悔,炽烈得几乎要燃尽周围一切。齐湄叹了口气,放下车帘。
“伊伊姐姐,白大哥看起来很不开心啊。”林安玉凑到她耳边小小声的问。
齐湄想和林安玉笑一笑,又有些笑不出来:“安玉……”
高中的时候,还是个少女的齐湄特别喜爱仓央嘉措的诗,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齐湄记得最深的,是人生有八苦。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既求不得,又放不下。
呵。
因白靖飞与花无月不欢而散,齐湄和林安英十分有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谈。
夜里躺在床上,齐湄一直在想。白靖飞用冷香丸诓她固然不对,但……他貌似还是蛮可怜的,齐湄认真地纠结起来,以后再碰到白靖飞,态度要不要好一点呢?好点吧,毕竟他还有点良知,没给她下真正的□□。
唉,我就是如此容易心软的一个人呢╮(╯▽╰)╭
又几日过去,秀女们皆已入宫,被太后安排在永巷学习宫闱规仪,并且太后每日都要传召教导规矩的嬷嬷到建章宫问话。相比于太后对选秀一事的热情似火,乾顺帝的态度则要淡漠的多。国事繁忙,加之心中颇为抵触后宫争斗,乾顺帝一连几日都窝在宣政殿,让那些企图偶遇皇帝的秀女们一次又一次地扑了空。
齐洛进得殿中,轻车熟路地给乾顺帝手边的茶盏倒了八分满的君山银针。经过这几天在“伺候皇帝速成班”中的学习,齐洛做事的动静越发的小了,倒是袅袅茶香引起了乾顺帝的注意,他将沾了朱砂的玉管搁回笔架,手指微抬,齐洛会意,忙将热腾腾的茶奉到他面前。
乾顺帝呷了口茶,全身放松地倚着椅背,慵懒地看向齐洛,“什么时辰了?”
“陛下,快戌时了。”齐洛道,“可是要传膳?”
“嗯。”
既得圣意,齐洛退出宣政殿。恰好和亟亟赶来的安禄撞上,安禄避开她,轻声问道:“陛下要传膳?”
齐洛点点头。
安禄晃了晃手中杏色封皮的奏疏,“嗐,你动作慢些吧,陛下看了这折子指不定何时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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