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脾气的齐怀瑾受不了迂回的做事方式,再开口时已然不耐:“按你那法子,高官几年除得?他为官一日便祸害百姓一日,日复一日,百姓哪里承受得了?一只危害国家社稷的大虫不迅速除去,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
齐握瑜摇了摇头,“一只大虫易打,但你怎么消灭它身后的爪牙呢?怕就怕一棍子打不死反引得大虫带着爪牙反扑,届时后果可能是内乱纷争,战火不断,百姓失去安稳的生活,卷入本不该有的战事中。”
“呵,”齐怀瑾的目光愈发冷冽,“纵着大虫多活几年,是想等它老了咬不动了再杀吗?汝之胆量,不过尔尔。”
齐握瑜到底年轻气盛,明白自己被鄙视了,险些拍案而起。齐湄见势不好,忙按住齐握瑜的手出言道:“一道题罢了,难不成你们俩还要打起来?叫爹爹娘亲知道了你们就等着挨训吧。”
陷入争论的兄弟二人如梦方醒,互相看着彼此都有些羞愧,又觉得在陛下面前吵嚷实在有失体统,两个人面有赧色,向乾顺帝拱手道:“方才失态了,请您见谅。”
乾顺帝折扇一展,浑不在意地笑道:“遇见两位良才乃我之幸事,哪里能计较那么多。”
齐怀瑾与齐握瑜相视一笑,方才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
乾顺帝将目光转向刚刚说话的齐湄,温声道:“听齐洛说你前阵子出了天花,怎么样,现在身子不打紧吧。”
得到天子垂询,齐湄颔首,浅笑道:“劳您挂念,我上上下下全好了。”
“这位小哥想必就是小半个月里为你诊治天花的人吧。”乾顺帝虽问的齐湄,绘了山光湖色的扇子却指向阿殷,阿殷慌张起身向乾顺帝行礼,动作太大,颇有些重量的楠木椅摩擦花岗岩地砖发出刺耳的声音,阿殷立时便懵了,求救一般地望着齐湄。
齐湄赶紧救场,“沈殷头次见您,礼数上难免不周,您多海涵。”
“无妨,”乾顺帝爽朗一笑,心情不错的样子:“你父亲提过两句,沈殷于医术上有些天分,可惜……”
阿殷一双眼睛渐渐没了光亮,乌沉沉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难道他的缺陷,当真如此重要吗?
齐湄笑吟吟地,“嗐,天底下有完美无缺的人吗?只要是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些不足。沈殷若成了名医,排队求诊的还要介意他不能说话?”世间无完人,皇帝也不例外。
众人皆听出齐湄言辞中的不恭之意,不禁为她捏了把汗。齐洛坐在乾顺帝右侧,衣袖遮掩下,素手紧握成拳。
“也不知你随了谁,口齿恁的伶俐。”乾顺帝浅浅地呷口茶,转眸看向僵立着的阿殷,“你坐下吧。”
期间,乾顺帝面上始终未见波澜。齐洛松了口气,虽然她随侍天子时日尚短,但她莫名便觉得乾顺帝没有动怒。
阿殷觑了一眼齐湄,后者正微笑看着他。阿殷心中稍定,小心地将椅子拉回来,端正坐下。
林安英点的菜陆陆续续地上了桌,乾顺帝挟起第一筷后,余下六人方敢用饭。
由于乾顺帝的存在感太强,众人进膳时均是默不作声。而齐湄卧病在床的日子里喝的苦药太多,导致她胃口不怎么好,她瞅了一圈儿桌上的菜色,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入口的欲望,于是敛眸捧着碗,蔫蔫儿地小口喝着薏仁糯米粥。
“陛下,”齐洛放下筷子,笑盈盈地看向乾顺帝。
乾顺帝道:“怎么?”
齐洛起身道个万福:“臣已饱了,欲下楼游玩,不知陛下可否允准?”
乾顺帝睨向她,语气淡淡:“准了。”顿了顿,又加了句:“你身边无人,需注意别往远处去。”
齐洛脸上浮现出活泼的笑意,“姐姐愿与我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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