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千羽不愿让他们知晓,毕竟此事会牵连他们。
司命瞧见千羽有意挡着,只觉得多年情谊竟比不上一来历不明的人,一下子怒火便上来了。只斥问他:“你去人间做了什么!这人又是谁!”
“自然是做我要做的事。”千羽瞥了他一眼,便绕过司命,径直走到殿内。
留下司命一人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杵在原地狠狠跺脚。月老见状,只略略扫了一眼千羽离开的背影,捻起一缕青丝在指尖搓揉着,似笑非笑的道:“你也莫这般气恼,他的性子一向是这样,认识至今哪次没做些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事。”
司命闻言觉着有理,沉默了一会又连连叹气,摇着头冲月老摆摆手:“别提了别提了,听着我心里就郁愤。你说,我们相识这般久,他若是有些难事开口也好,不知他一人憋着作何?是觉着兄弟帮不起他?”
“你是帮得起,就是你不肯帮。”千羽不知何时出了殿门,接着司命的埋怨便道。
衣摆一晃跨出了绛红深木,只背手走到方才他们闲坐的地儿,袖袍一挥,丝丝紫烟由袖口浮动而出,不多时便将殿内外弥漫起一层馥郁清淡的香雾。顿觉心神安和,司命翻涌的怒意也敛起。
他对这话实在不解,只问:“什么叫我不肯帮?我虽法力不敌你,却也是有些能耐的。兄弟一场我怎会不帮,月老你说是吧!”
司命话落,两人齐齐往月老看去,只见月老浅浅点了头,司命便笑开了。走到千羽面前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很是大义凛然的说道:“说罢!方才那人我若没有猜错是凡人罢,你若是看上了,我把她的命数改改就是。绝不会让天帝觉察半分,更何况天帝根本不过问这些事。”
千羽淡淡瞧了他一眼,随后说了一句,霎时司命的脸色就变了颜色,一如天边霞光流转的七色云彩。
许久司命才哑着嗓子确认道:“神女?”
话落千羽重重点了头,司命一下子就将手抽开,退到月老身后,指着千羽颤声说道:“你真是魔怔了!你如何能看上她!”
“看上便是看上了,不过是说与你听,解你好奇罢,一切我自有打算。”
见千羽这般,司命月老相视一眼,彼此明了。
月老只开口道:“我执掌十万大千芸芸众生的姻缘,虽管不得仙家妖魔,但如今她是凡人,自然也是归我管的。千羽,你想如何开口便是。”
未等千羽开口,司命赶忙接话:“我告诉你,你要想如何也得下辈子,这辈子命数便是这样了。下辈子她的命数我便不写了,就凭你自己了。若是被天帝知晓了,大不了受罚。”瞧了一眼,见千羽的回绝之意,补充道,“你若不把我们当知己当兄弟,就当我们没说。”
“哦,既然你们想插手,那便随你们罢。”千羽并不跟他们客气,方才他左思右想,觉着此事若不让他们知道也是不好。司命性子直率,月老缜密,若是当真瞒着,怕是伤了多年的情谊。
三人相视一笑,神殿云雾夹杂着香气,萦萦绕着三人,只将神殿清冷缭绕成欢宴。
三人细细论了一会,觉着这世回雪的命数实在只能这般,月老与司命劝千羽将回雪带下凡,也不让他将回雪的伤治好。只有回雪早些断了气,这世才算熬过头。
千羽心有百窍,自然是知晓他们说的在理,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回雪受尽焚体之痛,他如何做得到。
三人争执许久,待飞雁背驮着晚霞下凡间染透那虞渊,千羽终究应允了此事,他在回雪身上安了须守香,随着回雪又回了凡间。
月老司命长身立在云端,影影绰绰瞧见他们翻飞的衣袍如蝶,目光凝成长芒。待白鹤驮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两人才收回目光。
司命终于长叹一声,唏嘘不已,摇晃着头缓缓走远。
月老回头瞧了一眼遮掩尘世的云烟,只淡淡的叹了口气,狭长的美眸闪烁惋惜。
千羽对神女是下了真心,竟追随她颠沛了如此之久。方才他下的须守香,可把神女所受的伤痛传输七分到千羽自身。无论皮肉,或是心魂。
“原以为你无情,如今才知你痴情。”
月老走远,声音细细幽幽,如同一缕消散在青铜鼎炉口出的袅袅青烟。只随着碧天的云海流转,化作清风,辗转下了尘世。
千羽携着回雪回到雁愁关,遣走白鹤之后,他便动身前去祖府。
刚一入关,便瞧见满街的百姓流窜在街巷,男女老少面露哀色,千羽略略一算,怕是八成的百姓被驱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