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象无声的黑白老片,穿越了时空,在经年后的这个夏日黄昏,一幕一幕,重现。只是,伊人不再,伊面难见,七夕之前,悠思绵绵 夏日黄昏,夕阳残存的余光洒在大榕树上,斑斓的光点穿透榕叶的间隙像小雨般地落下。这时,我喜欢坐在山岗榕树下的青石板上纳凉。
五哥的推销店开在旁边,卖些糖果、香烟、白酒之类的杂货,对我来说很是方便。他没事时,端上一盅青茶陪我,大多时间我们什么话都不聊,只是默默地抽烟。
袅袅光波里,俊俏秀美的小脸总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逆光的脸蛋总是粉嫩粉嫩的,夕阳将她的黑发拖得好长好长,裸露的肌肤被夕阳照得通红,像观音的神像。
吃饭了。她轻轻地说。
这时,五哥一般是咧着嘴憨厚地笑笑,端起茶盅咕嘟地喝上一口,眯成一线的眼睛似乎在说,去吧,明天再来。
我站起身来,对着她笑笑,然后我们顺着山坡的小路在夕阳的陪伴下并肩回走。
日子就这样天天地重复。
我是无忧无虑的,不用为读书而烦燥,不用为庄稼而操劳,不用为生活而奔波,这些事,对于尚未成年的我来讲,好象都还遥远,犯不着我去操心,也不知道怎样去操心,我只是喜欢三餐饱食睡好瞌睡后在夕阳里静静地坐在青石板上纳凉,这似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或许,我的生活就是为了让她天天在夕阳里来叫我;或许,我的生活就是为了天天听到她那一声吃饭了;或许,我的生活就是为了欣赏夕阳霞光里她的脸庞。
五哥羡慕我的生活,总是说你有前世修来的福呀!你看,她天天在黄昏来叫你,知道吗?我敢断定,她喜欢你。
我呵呵地笑笑,不答,继续抽我的香烟。
这里是武陵山丘陵地带,连绵不绝起伏不断的是一座座低矮的山峦,一座座山岗分布在山峦之下,顺着山脊走向的是一坡坡秧苗正绿的稻田。
她家建在山脊的左边,泥墙土瓦,每间屋顶盖有几块亮瓦,夏夜里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天上的星空。有时,睡不着觉,我就掰着手指数星星,可老是数不清,在数数中沉沉睡去。
泥墙土瓦的房屋我最喜欢,夏天不热,冬日不冷,总是给人温馨的感觉。有时,晚上我披上被子装鬼去吓她,惊出她一身的冷汗;有时,她悄悄蒙上我的眼睛,将一颗糖塞进我的嘴里。
房前,栽了些梨树、桃树、杏树、李树,最多的是柑橘树,右侧还有几簇芭蕉树。那时,我们将芭蕉当成香蕉,快到成熟时就盼着吃上几个。左侧的水竹林是清晨我们挖笋子的地方,其实,我们只是喜欢挖,不吃的,也不知道那竹子头可以吃。
水竹林旁的小路走下去就是一口清凉的水井,四季不涸,也是夏日洗澡的用水,淋在身上,凉悠悠的。
清晨,她要将五担水挑到厨房的大石缸,一天的生活用水才能得到保证。有时,我想帮她,她却摇摇头说,你挑不动的。
夏末,作为农人来讲是难得的清闲日子,水稻尚没成熟,包谷早已丰收,数来数去感觉没什么大事可做,天天喂猪就是必做的工作。
每周,我就陪她挑上一担谷子到磨房打米,中途换下她我也挑上一程。打米机永远都是柴油机的土样,燥音挺大,半天才将米糠分离,只是米里混杂的糠壳不少。然后,我们将米倒进风拨,摇动手柄,白净净的米顺着小口出来流进箩筐,糠顺着风口飘向空中,弥撒在我们的身上。
有时,嘴馋了,就叫她帮我炒几斤包谷泡,当然不是用机器打,我不喜欢机器打的,花哨不实在。我最喜欢吃她把河沙加桐油冶炼后炒的包谷泡,颗颗金黄金黄的,闻着就香,这是我最喜欢的零食。
夏夜,我们一人一个簸箕在院坝躺着,嘴里吃着包谷泡,看天上的星星。她用纤纤小手指着夜空说,那颗是牛郎星,那颗是织女星,最亮的是启明星,走路要看北斗星。
我常傻傻地盯着她,你怎知道那多的事呀!
赶场,是我们喜欢的项目。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