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第一天

长抛过来一支烟，不巧的是小杨没有注意，烟落在了地上，小杨立即捡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位科长也露出丝丝的微笑。

    小杨马上起身，首先给李科长点，接着给郝科长点，最后给自己点。他深深吸了一口，由于是第一次抽这么好的烟，味道果然不一样。

    当、当、当，敲门声传过来了，请进！一个刚刚退伍的年轻士兵走了进来。

    他是来安置科领取自谋职业的一次性补偿金的。但是，要办事，先给烟。这不，他首先给小杨散烟了。因为小杨穿的比较正式，皮鞋比领导的还光着呢，而其他两位科长一身休闲的样子，再说小杨和他们的年龄相差不是很大，以至于他把小杨当作了领导。

    小杨瞧了瞧李科长，李科长很平静，他不知道李科长想的是什么，为了不尴尬，迅速地把烟给接下来了，刚才那跟烟还没有抽完呢，于是就把烟夹在了耳朵上。

    不行，夹烟在耳朵上不雅，况且早就过时了，小杨又把烟取了下来，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我是去年冬天退伍的，现在找到工作了，据说符合自谋职业条件的退伍士兵可以享受国家一次性补偿金，我把这些证件都带来了。”他拿出来给李科长看。

    “不用了，你拿到优抚科去了，优抚科在二楼210室，我这边是安置科，安排就业的科。”

    那个年轻的退伍士兵转身走了，又一个科室的科长悠闲地走了进来。他首先给李科长和郝科长散烟。

    “你抽烟吗？”刚走进来的那个科长问小杨。

    小杨转过身来时，把手伸出去，却是一场空。

    也许时间移动了一两秒，科长看到小杨没来得及接烟，所以又把烟给收了回去。

    （五）

    “下班了，小杨，你到哪去吃饭，和老师同学一起吃饭吗？”

    “到中国工商银行旁边的一个员工食堂。刚来的时候聚餐，师生一起吃饭，以后四十天的实习时间，就是自个吃自个的了。”

    “这样吧，我们民政局也有个食堂，这几张午餐券你拿着，到那去吃饭，就在那”李科长把手一指。

    “像民政局的员工一般在那吃饭吗？”

    “他们一般回去吃。”

    “哦，那下午什么时候上班呢？”

    “三点钟，到时你再过来了”李科长把门一关，和郝科长一起开着小轿车离开了。

    他拿着几张午餐券，来到他同学的办公室——优抚科。但见一个同学坐在那发呆，一个同学坐在那看杂志。

    “下午到哪吃饭”他看着他的同学。

    “当然是回昨天吃饭的地方了。”

    “刚才安置科李科长给了我几张午餐券，我们到民政局食堂去吃吃，看看伙食如何？”

    “也好，昨天那食堂也不怎么样，不如我们学校好吃。”

    “那我们一起下去吃吧！”

    “我们主任还没有下班呢，我们不好走，再等等。”

    这时，福彩那边的两个同学，小敏和欧阳也过来了。

    “那，今天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呢？”

    “没干什么啊，一来洪科长就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新的办公室，就这间啊。”

    “那很好啊，最起码还有三张办公桌和一张沙发，我们连坐都没有，一把椅子，我和欧阳两个人轮流坐，没事干就打瞌睡。我们问科长有什么事干没，科长说这个星期五有一个“爱心改变命运”的颁奖活动，之后，估计就没什么事了。”小敏手势伴着声势。

    “一样一样，我们两个人一进来，洪科长就让我们打扫卫生，说把这间房子打扫干净了，让我们守着。结果一上午都没人找过我们，没事可干，下午得把英语六级词汇带过来看看”负责在民政局实习的组长赵同学讲道。

    “下班了，小赵，你们回去吃饭吧！”洪科长走进来。

    大家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往民政局食堂走去。只见那餐盘都发黄了，几个素菜，淡然寡味。

    “走吧，还是回工行餐厅吃饭去。”欧阳说道。

    来到工行，一大片的桌子都被学生给占了，因为市一中就在附近。由于他们来的很晚，所以只剩下残羹冷炙了。他们又失望了，空着手走出去。

    “去外面吃小炒吧”小敏建议。

    大家没有异议，来到旁边的一家餐馆。

    “炒碗粉，多少钱？”

    “五块，你们七个都来一份吧！”

    他们摇了摇头，再次走开了。一个衰落的城市，没想到价格也这么贵，以前在附近的长沙，长沙消费还算高吧，也就是三块。

    最后，他们几个还是决定买方便面充饥，反正宿舍有开水。

    来到宿舍，其他同学都没有回来，只有三个去政协实习的同学躺在床上，本来想问一下他们的体会，交流一下感想，但他们睡得正香，也就不便打扰了。

    看看开水瓶，空的，于是，小杨去问阿姨怎么没有开水。

    “一天两瓶开水啊，每天晚上不是给你们了吗，要不，你等等，我再去烧。”

    两瓶开水，这么热的天，十个同学一间房，共用两瓶开水。还好，阿姨的态度比较好，于是小杨没有把心里的话讲出来，只是勉强说了一声：“谢谢阿姨了！”

    小杨走回寝室，看到地上有几个方便面袋子，他立即明白了

    （六）

    手机的闹铃响起来了，已经两点半了，大伙一个个打过呵欠之后，立即起身，径向民政局走去，边说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楼里面的保安刚刚把铁门拉开，各个科室肯定都还没人来呢，三点钟，哪有这么准时到的。

    幸好小赵有钥匙，他们就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上午那间办公室坐了一会。

    “我去看看安置科开门了没有”小杨边说边往楼下走去。

    一个年过六旬的退伍老军人正站在那等着，不知道等谁。小杨走过去问道：“这位爷爷，请问您找谁，需要办理什么？”

    “我找安置科田科长，申请退伍军人的‘军休和谐家庭’”目光中充满着安详与自信。

    “我是安置科的实习生，今天刚来报到的，您往这边坐，稍等片刻，我们科长应该马上到了。”小杨引着他来到沙发上坐着。

    接着他出示了在越南的自卫反击战中获奖的勋章，两个人开始聊起中国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和有关军事方面的一些事情。

    “四点多钟了，我还要去农业局一趟。”

    “您再等会，我相信田科长马上就到了。”

    “不了，我还是去农业局吧，那可能有人上班了，”他起身就要走。

    小杨本来想让他再等会，但想想老爷爷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万一科长很晚来甚至没来怎么办，这不是耽误了老爷爷办其他的事吗，于是就说“您慢走！”

    那苍老的背影举着伞，步履维艰，逐渐消失在烟雨中，小杨也是一脸的无奈，科长什么时候能来呢？

    雨渐渐停了，四点半了，田科长来了，希望终于等到了。

    田科长走进办公室，李科长没来吗，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哦，对了，田科长，刚才有一位退伍的老军人找您。”

    “哦，知道了，他明天还会来的。”

    小杨不知道怎么说好，但愿吧。

    “李科长还没来，要不这样，你拿这把钥匙把门先开开吧。”

    小杨接过钥匙，把门开了，在108办公室呆着，无聊的时候看看那本法律依据，就这样过了一下午，不过都没看到李科长的影子。

    “小杨啊，五点半了，下班了，把门锁上吧。”田科长说完就走了。

    这么快就下班，不是六点下班的嘛，再说下午才工作多久啊，不到一个小时，但既然田科长说下班那就下班吧，小杨心里这么想着，于是便把门窗关好，也准备回宿舍。

    刚走出门，往外一看，刚才的那位退伍老军人又蹒跚地走过来。原来他今天要办两件事，其中之一是来领取政府发的优良种子，刚走到农业局那边已经下班了，又走了回来，想必民政局田科长应该来了。

    小杨走了过去：“老爷爷，真不巧，我们科长刚刚回去了，你明天再来吧！”

    “好吧，我明天再过来了，”低沉的口音后面还附带着一句“还是毛主席好啊！”

    要知道，他来一趟不容易，坐车要一个小时，车费得十来块呢。

    科长还真算得准啊，他就知道他明天准会来，但科长也失算了，他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