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双手交叉环胸,很有骨气。
孙伟丞倒是笑了。
“敌人?”这女人还真是完全不掩饰她脸上的厌恶啊!
他继续说:“这件外套就送给你,不用还我,要不要穿随便你,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有点服贴。”他上下打量着她,近看更发现她的身材玲珑有致。
“啊!”辛聿凡后知后觉地尖叫一声,赶紧穿上孙伟丞的薄外套,拉妥拉链。
孙伟丞语气凉凉地讽刺她。“不是说不穿敌人的衣服吗?”
说完,他潇洒地坐上车,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前,他按下车窗,好心地问:“那要不要搭敌人的车子去最近的捷运站啊?”
“不必!”这两个字几乎是从辛聿凡的嘴里飙出的。
意料中的答案,孙伟丞耸肩,关上车窗,把车子开走了。
至于辛聿凡则是在原地踱步,气呼呼地飙骂:“马的!机车、自以为是!最好路上抛锚、轮胎爆胎、烤漆被刮花!”
她这表情被孙伟丞从后视镜看到了,他先是闷笑,愈笑愈觉得有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晚上六点多,辛聿凡一脸狼狈地回家,她没力气再绕去餐厅了,她手酸、脚酸、腰酸,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心里,一座火山正爆发猛喷岩浆中。
她先气冲冲地进浴室洗澡。
当她沐浴完出来时,母亲已经煮好一桌丰盛的晚餐,辛聿凡坐下来,边吃边向父母述说她今天遇到的倒霉事
“爸!你说,这够不够衰?是不是大白天活见鬼?”
辛父评论道:“那个人确实是太无理了,不过,你也不该刮花人家车子啊!要是被他发现了,你可是要赔人家的,烤漆的钱可比手工洗车贵得多了。”
“爸!”辛聿凡忿忿不平。“是那个人太过分了好吗?哼!律师有什么了不起的!”
辛母倒了一杯冰水给女儿灭火,安抚着:“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要火气那么大,你的性子老是这么冲,妈真担心你这样出国留学时怎么照顾自己。”
女儿要出国读书圆梦她绝对支持,但身为母亲,还是难免担心。
“妈,你不要瞎操心,我只是去澳洲两年而已,又不是定居,况且我寄过去的申请文件都还没有回应,搞不好人家不收我。不过如果申请成功的话,爸、妈,你们就要重出江湖去店里头坐镇喔,没问题吧?”
辛聿凡学以致用投入家里的事业,但仍未放弃再进修的想法,一心想去著名的澳洲蓝带餐饮学院留学,充电一阵子再回来,把家里的餐厅经营得更有声有色,如果经济许可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再开几家分店。
辛父点头保证。“没问题!我们身体都还很健康,再说店里你管理得很好,我跟你妈就算重出江湖也没什么好操烦的,等收到入学许可后,你就放心地出国吧!”
“嗯!老爸,谢谢你。”辛聿凡终于笑了,一扫方才的闷气。
她衷心期待着,申请入学的文件已经寄出一个月了,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再过几个月她就可以出国了。
一大早,辛聿凡开着她的红色小march出门,先绕到传统市场买了土鸡蛋,然后才去餐厅。
憋不住话的辛聿凡一上班就把昨天的倒霉事全告诉员工,还很兄弟地捶阿标的肩膀吩咐道:“阿标师傅,你最好是用这些土鸡蛋给我变出梦幻美食,否则就枉费了我昨天所受到的污辱!”
“小凡,没问题!看我的,今天的午餐就用土鸡蛋变出咖啡烤布蕾,还有牛肝菌菇义大利面,你尝尝看,看可不可以列在新菜单上。”阿标哈哈大笑,反手拍着辛聿凡的肩膀,他手臂粗壮,手劲又大,辛聿凡怀疑自己会被拍到得内伤。
辛聿凡向来没老板的架子,所以大家都不唤她老板,而是直接叫她“小凡”
“好!那我等着吃,老样子,为了开发新菜单,我会评得很严格,你可别因为我太毒舌而发脾气喔!”
虽然跟员工相处如兄弟,但是谈到料理专业,她便会化身为史上最严厉的美食评论家,吹毛求疵,务求餐厅推出的商品十全十美。
阿标佩服她要求完美的个性,也很信任她的专业,因为她的嘴很刁,对料理见解犀利,一道新菜能否受顾客欢迎,视觉上如何摆盘、怎样搭配,她都能一一做出精密分析,点出他疏忽的地方。
接下来,忙碌的餐厅工作开始了,辛聿凡和所有员工忙进忙出,一直到午餐尖峰时段过后,一伙人才有空喘息,趁这时间品尝阿标的新料理,分别提出试吃的心得。
约莫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餐厅里开始出现来喝下午茶的客人。
今天下午茶外场当班的是两名工读生和辛聿凡本人,她坚持自己也必须跟着排一些班,这样才能清楚各个环节的问题,也能与客户做第一线的接触。
两名工读生都去服务客人了,这时,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辛聿凡赶紧拿着菜单,笑脸迎人地上前招呼。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僵住了,因为她认出来客其中那个男人很眼熟。
“啧!怎么是他?”辛聿凡停住动作,暗咒一声。
那个身穿笔挺黑西装的挺拔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逼她手工洗车的机车男是也!
他叫什么来着?孙伟丞是吧!她要回去翻农民历,她这个月八成跟姓孙的以及穿黑衣服的人对冲。
辛聿凡拉低戴在头上的黑头巾,不想被他认出来,一路低着头领着孙伟丞和他的女伴入座。
才一坐下,她递上菜单,孙伟丞的女伴突然任性地质问:“伟丞,你昨天真的有发生车祸吗?为什么你的车子一点状况都没有?”
说话的人是庄心芸,孙伟丞才交往两个月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