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苻坚要做君王,他慕容垂也要做君王。野心可以让一个人成长,但是野心也可以吞噬一个人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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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任务失败了!”王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一阵连连的咳嗽,他年纪大了,本不应该生这么大的气,可是拓跋英刺杀失败的事情,让他非常生气。
“王丞相,请不要生气了。”雪姬轻轻吐了口气,其实这个计划本身就非常冒险,而且还是下下策,所以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拓跋英做得不算失败 ,他的确杀了可足浑瑾儿,只是一不小心将自己暴露了,就没有办法嫁祸到西凉的头上。而且因为可足浑瑾儿的死,秦国和燕国之间的关系怕是永远不可能修复了。战争也不可能和谈了,两国必须要有一国走向彻底的灭亡。
“现在应该怎么办?”王丞相虽然一直都很有主意,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乱了方寸,微微出了口气,只能求助地看着雪姬,这个聪明的女人,一定可以想出什么办法化险为夷。
雪姬皱着眉头,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实在不行,也只能用那个了。“我听探子说,周公旦对本宫十分思慕,本宫请皇上这就赐婚,让我嫁入西凉,这样一来,西凉就是我们的盟友,燕国再不满意,也是不敢乱来的。”
“荒唐,你是我秦国的雪妃。”王垂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而且苻坚也绝对不会答应这个提议的,若是让其他国家的君王知道的话,秦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们会说,他为了获得一时的安稳,竟然把自己的女人都卖了,而且还是曾经为后的司空雪姬。
雪姬轻笑,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苻坚并不知道,而且他知道了也不会赞成。因为他会觉得不能再亏欠自己了,所以绝对不会把她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可是雪姬从来不觉得,苻坚有什么地方是亏欠了她的。那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自愿的。
“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有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才好。”王垂将话题重新转了回来,他知道雪姬对苻坚用情一向颇深,奈何苻坚一直看不穿,还一再负了雪姬,也不知道二人最后能不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表示非常担心。
“暂时还没有想出来吧。”雪姬轻轻叹了口气,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头绪,却见得拓跋英低着头,似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拓跋将军,其实这事情你也无需太过自责,或许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安排你去,毕竟慕容垂他们都认识你。”雪姬以为拓跋英是内疚,于是连忙解释到。其实就当时的情况来说,要找一个武功高强而且绝对信得过的人谈何容易,也只能想到那个跟着苻坚多年,却一直任劳任怨的拓跋英了,而且拓跋一族世代死士,忠诚的问题根本无需担心。
“不,这件事情既然是我的错,那么我就会负责到底。”拓跋英定定地看向雪姬,说得十分坚定,然后又看了王垂一眼,“我当时就跟他们说,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为,与秦国没有半点的关系,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项上人头换秦国一时安定。”
“这才是胡闹!”换雪姬拍案而起了,“拓跋英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以把你交出去呢?你是我大秦的肱骨之臣,顶梁之柱,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说失去呢?”
王垂也在一旁点头,就算是得罪燕国,也不能交出拓跋英,“这事情说到底是我的主意,所以就算要负荆请罪,要承担一切的后果,也应该我来。”
苻坚路过前庭,就听到他们三人的争执,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明明是天大的祸事,三人都在极力地往自己身上揽,仿佛是在争功一般,若是换了旁人,不是应该躲闪不及的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竟然是拥有了这样的一群臣子。可是自古都是有什么样的君王便有什么样的臣子,若不是真心相待,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死心塌地呢?
“王丞相,请不要再多说了。”苻坚走了进来,对于他的出现,里面的几人都非常吃惊,连忙请安,苻坚招呼他们起来,用一种平和的声音,异常认真地说到。
“这事情朕担着了,如果你们还有意见的话,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苻坚这样说,所有人都只能安静了下来。拓跋英安静地跪在地上,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将袖中藏着的那把短刀,握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