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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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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

    “那以后就请你不要浪费时间来这里了。”刘文君的声音没有太多的喜怒,只是淡淡的陈述自己的意见。

    唐育宇没有理会她,迳自看着谭若诗。“你呢?你也不要我再来找你吗?”

    谭若诗没料到气氛都已经这么僵了,他还一脸冷酷的当着她母亲的面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的爸爸被收押,妈妈面临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跟母亲发生争执,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我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紧张而小声的说。

    他从未被拒绝得如此彻底。他已习惯一招手女人就跟在他身后,一开口所有人就抢着替他做事,但今天——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他心头有气愤,更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很好!”他哼了一声,那样子看起来仿佛谭若诗的拒绝是再愚蠢不过的决定,接着转身离去。

    看着他大步走出去,谭若诗的心被扯了一下。

    “妈,我只是跟他说几句话就好!”在刘文君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前,谭若诗已经追了出去,拉住了正要上车的他。

    “还有事?”他冷冷的问。

    “别怪我妈妈,”她焦急的说“她只是怕我受到伤害”

    他没有回应,依然冷冷的瞅着她。

    “我们太不同了,你太实际、冷漠,而我太天真、浪漫,我妈认为我们不要有交集比较好。”

    透过玻璃门,唐育宇望着默默站在里头看着他们的刘文君。

    全世界他只有一个亲人——他的祖父,但是他总是太忙,所以他是在保母、管家的照料下成长的,他没想过要关心任何人,因为关心在这个功利社会显得多余,但是她母亲对她的爱,奇蹟的令他的怒气沉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捏住她的下巴“就算我们再不同,只要我想,我也有办法让我们两个人走在同一条路上。你只要踏出第一步,选择相信我,之后一切都可以交给我。”

    他的态度坦然,没有一丝的不确定,坚定的口吻带来一股暖流,缓缓地从她的心底升起。

    “我等你,”他柔声说道“如果你愿意,就到家里找我。”

    说完,他松开了手,转身上车。

    看着他的座车越开越远,她知道她的心也跟着他走远。

    她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做出任何会增加妈妈压力的事,但是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她的心中澎湃汹涌,让她无法忽略

    下课钟一响,谭若诗立刻站起身,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她匆忙的模样压根看不到以前的优雅气质,但是她才不在乎。

    新学期开始,也代表她将要开始一个新的人生。她特地请了一个向来很照顾她的学姊帮忙,找了另一间有开师资班的音乐教室,她要赶着去报名,她打算要考执照,以后像妈妈一样教琴。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家的事情在开学第一天就沸沸扬扬的传开来了。半年前,谭若诗还是个出入有司机接送的干金大小姐,一个学期过后,她竟然得申请就学贷款才能继续就读,这天与地的转变,有人同情也有人看好戏。

    不过谭若诗在母亲的教导下明白——不论是同情或是看好戏,都不可能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好或更坏,所以她对于那些善意或恶意的眼神视而不见,反正只要她过好自己的生活,其他人要怎么说她也管不了。

    她才踏出校门就被突如其来冲上前抱住她的米正芬挡住了去路。

    “若诗!”米正芬激动的说道“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一回来台湾就打电话给你,但都找不到你的人!”

    谭若诗先是一惊,下一秒随即笑开来。在这个时候,可以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哪里也没去。”

    “你最好是哪里也没去,”米正芬谴责的看她“你的电话换了还搬了家,都没先通知我一声.你不当我是姊妹了是吗?”

    “你当然一直都是我的好姊妹!”谭若诗勾着米正芬的肩膀“你可是咱们奇幻不可思议社的社长,我最崇拜的人。”

    谭若诗的几句好听话,逗得米正芬怒气全消。

    “埃及好不好玩?”谭若诗好奇的问,原本她也要一起去的,但在出发的前一天,爸爸被上门的检警带走,所以她被迫临时取消行程,也没来得及跟好友解释。

    “很有趣!真不知道你怎么会临时决定不去。那埃及金字塔真是神奇,我跟雅萍都觉得金宇塔是外星人建造的,不然几千年前埃及人怎么会有这些技术!”

    他们社团向来热中讨论这些,在一般人听来越不可思议或越不能解释的事物,他们越感兴趣。

    “对了.我约了雅萍和兰兰,”她提起社团的另几名成员“我们说好要一起看这次一起去埃及拍的照片,走吧,你跟我们一起去!”

    “好——”原本兴奋的点头答应,但是谭若诗却突然想到她要赶去音乐教室,又连忙摇着头“不行!今天不行,我有事”

    “你大小姐会有什么事?”米正芬翻着白眼“该不会这一阵子跟那个赖小开进展神速吧?”

    米正芬知道有一个电子公司的赖经理追谭若诗追得很勤,毕竟谭若诗是个千金小姐,多的是想要巴着她往上爬的人对她献殷勤。

    “别提这人了!”谭若诗翻了翻白眼。那个赖明昆在知道她家发生事情之后,根本连人影都没见着。看样子是怕惹祸上身,所以很快的选择跟她划清界线,她实在庆幸自己没有喜欢上这种人,不然现在可就欲哭无泪了。

    “瞧你这表情——”米正芬好奇的问“出了什么事?”

    谭若诗扮了个鬼脸“我不想提他!我等一下要去找工作!”

    “你要去”米正芬嗤了一声“你不要笑死人了,你要找什么工作,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嫌生活太无聊,所以想要找份工作体验人生吗?”

    “不是”谭若诗不太自在的看了下自己的好友,诚实以告“现在我得要赚钱养活自己。记得林羽婷吗?”

    “我记得,她是你学姊,人长得挺漂亮的,主修小提琴,跟你还不错。”

    “就是她!她在一家音乐教室打工,正好有开一个师资班,所以我想去上课考执照,以后要教琴。”

    “我还以为你毕业后会出国念音乐学院,”米正芬说道“你妈妈不是很希望你成为世界顶尖的钢琴家吗?你花什么时间去上师资班啊?你妈不可能同意吧!”

    “她现在不同意也不行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怯生生的看了眼米正芬“我家破产了。”

    “骗肖!”米正芬直接啐道。

    “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谭若诗露出一个苦笑“但事实摆在眼前,我爸的公司倒了,还欠了一**债,我妈逼不得已只好先把房子卖掉还人家一点钱,所以我才会搬家。”

    米正芬震惊的倒抽了口冷气。

    谭若诗站定在校门口旁的公车站牌前,拿出笔记本,上头写有学姊告诉她可以前往音乐教室的公车号码。

    米正芬紧跟着谭若诗,看她一脸正经,这才惊觉代志大条。她不过去了趟埃及,怎么一回来就风云变色了?

    “你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们?”她们还在埃及玩疯了,真是内疚。

    “没办法,”她不在意的耸耸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就算这样也不应该”米正芬的话声隐去,同情的看着好友“我刚才还数落你,不好意思,我真的都不知道。”

    “三一八!”她轻推了好友一下“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又没怪你。”

    “但是我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对了,你家出了这种大事,那赖小开该不会不见人影吧?”

    “似乎是如此。”谭若诗点头诚实以告。

    “靠!这什么死家伙!”米正芬忍不住啐了一声“所以我就说这世上的男人良心都被狗啃了!你家有钱的时候,就天天嘘寒问暖,巴不得快点把你骗到手,现在你落魄了,就脚底抹油溜得不见人影!最好不要被我遇到,不然我要他好看!”

    “我看我们是不会有机会遇到他了。”赖明昆又不是呆子,在这个节骨眼怎么可能出现跟她扯上关系。“小米,帮我看一下,我要去这里,是坐这台公车吗?”

    谭若诗长这么大,之前还真没坐过公车。

    看着谭若诗,米正芬感到难过,瞄了从不远处驶来的公车,摇了下头“不是这一班。”

    “喔。”谭若诗将背包换了一边,拿出零钱包。

    米正芬看着谭若诗忙着掏零钱,连忙从自己的皮夹里拿出一张悠游卡伸到她面前“给你。”

    “这是什么?”谭若诗一脸好奇。

    “悠游卡,可以拿来付车钱和停车费,还能到便利商店买东西,是电子钱包的一种,有这个就不用要搭车还要忙着找零钱,拿去用。”

    像谭若诗这种大小姐,世上所谓的电子钱包,她应该只知道信用卡一种。

    “不行,这是你的,”谭若诗连忙摇头拒绝“这么好用的东西,我也要去办一张!去哪家银行办?”

    “便利商店就可以了。”米正芬坚持将卡片塞进她手里“里头也不过只剩下五百块左右,所以别跟我客气,你也知道我帮不了什么忙,最多只有这样。”

    “这样就很多了!”想起了这一阵子面临的冷嘲热讽,米正芬的关心实在令人如沐春风。

    米正芬捏了捏她的手“现在住在哪里?需要我帮忙吗?虽然我们家没什么钱,但是若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挤一间房间。”

    “谢谢你,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啦,我已经跟我妈租了间套房住。”

    “你跟你妈妈一定很不习惯吧?”米正芬见过谭若诗的母亲,一个优雅的音乐家,现在竟然沦落到住在小套房里,肯定难受。

    “比我爸好多了!”谭若诗想起自己的爸爸,忍不住叹了口气“顺利的话,过阵子应该可以交保,可是保释金不少。”

    米正芬苦着一张脸,她也没太多钱可以帮忙,实在很泄气。只能勾着好友的肩膀,给她精神上最大的支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忘了我!我们奇幻不可思议社绝对是你最强而有力的后盾,会给你最多的温暖。”

    谭若诗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一脸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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