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流进他嘴里,看得我反胃。我硬着头皮看进那双眼,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一直缠着我?害你性命的并不是我,是老鬼。”
他无声地笑着,慢悠悠地抬起手指向我“今夜子时正,镇北垂柳不见不散。”
他说完,僵硬地转了身,一步步地走出了院子。我朝门口追了两步“我没答应”
眼前的景象把我吓住了,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人,但悄无声息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全都很自觉地排着队,我一靠近,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头皮发麻,干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有个小孩立马热情地喊了我一声姐姐,可他话音未落居然就被身后的女人捂住了嘴巴。女人眼里充满了惊恐,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出眼眶了。
我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好像有个白影一晃而过。
我心惊胆战地扶住门框,轻悠悠地喊了一声“英子,是你吗?”
没人回应,再回头看院子时,拥挤的患者居然一个都没了!我根本就没听到院门开合的声音,那么多人总不能一下子凭空消失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都不是人?
我突然想起昨晚天一黑英子就收了山海镇意在告诉大家张医生已经收摊,不再看诊,所以按理说现在这个点院子里是不可能有人排队候诊的。
难道张医生白天给活人看病,夜里给鬼物看病?
我被这个念头吓住,想起他多宝阁上那些鬼气森森的东西,脊梁骨一阵阵泛寒。
我等了很久都不见英子回来,偷偷走到郭沐霖跟张医生谈话的那间房门外倾听了下,里面除了一种很奇怪的“咯吱”声,压根听不到半个人说哈。
那咯吱声很像有人用长指甲在里面挠门,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郭沐霖?张医生?”我禁不住心里的惶恐,冲着门缝朝里面喊了一声。可能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到我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好像稍微抬高点音量就会把暗夜中的某些东西吵醒。
可我等了十几秒都没人回话,整个楼里竟然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叮叮”里面传来几声闷响,带着金属撞击是的清脆,倒像是挂在窗子上的铜钱风铃。
紧接着,院门忽然“嘭”地一声被一阵风用力地吹开了。
接着氤氲的红灯笼,我看到那阵风卷着地上的尘土急速朝我吹来,我吓得一个用力,竟然把房门给推开了。
一眼望到底,郭沐霖和张医生居然都不在!
我有点着急,扬声喊道“郭沐霖?张医生?你们在哪?”
背后开始隐隐发烫,老鬼还没死,我的生死印应该也还没彻底解除,会不会是他来找我索命了?他说我是天生的活阴,只要他还想化煞,应该不会放过我这么好的一个工具吧?但老槐树都已经被烧毁,老鬼就算活着应该也已经奄奄一息,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
那我背上一阵阵发烫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会回去了得让九渊帮我检查一下。
“郭沐霖”
“张医生”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两声轻响,竟然有人在学着我刚才的口气喊话,但她们的声音极小,就像是那种刻意用悄悄话的声音在喊。
“谁?”我刚想回头,房门自己“嘭”地一声关了!
“郭沐霖”“张医生”
一唱一和似的喊话声稍微大了些,除此之外,我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以及窗口的风铃在叮叮作响。
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好端端地在这幢木楼里也能撞鬼?
之前看张医生和英子的气色,红润有光泽,根本不像是与鬼物打交道的人,怎么木楼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鬼物?
我用力扯了下房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吸住了,怎么都拉不开。
嘀嗒!耳里突然窜来一声滴水音。
我硬着头皮抬头一看,原本沉木色的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血水,血水渐渐汇聚成滴,一下下地往下落着。
而地上,原本干干净净的木板也眨眼被血水浸没,而且血水有慢慢往上涨的趋势。
“叮!”铜钱风铃炸响了一声,血水里突然拱起一个小身体,是刚才在院子里叫我姐姐的那个小男孩!他满脸是血,正龇牙咧嘴地朝我伸出手走近“姐姐,姐姐。”
我把脚想跑,可脚脖子却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断手臂!
我用力挥着手里的树枝“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有话直说,不要吓我了!”
很多鬼物并不是想真的吓人,而是有未了的心愿不得离开阳间所以才会找人帮忙。这些鬼可能也是如此,或者他们需要我供奉什么,我可以尽量满足。
“叮!”铜钱风铃又传出一声炸响,血水里应声立起另外一只鬼物,是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朝我走来,发间露出的那只眼珠子居然只有眼白!
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一个字“饿,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