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众街坊平日里受尽吴三郎的欺压,见三侉子当街痛殴吴三郎,无不拊手称快。见衙役栓了众人而去,纷纷跟来,在顺天府衙外等候听判。见府台如此断案,心头不依,集体击鼓喊冤起来。
皂隶出门一看,人山人海,群情激动,骂声不绝。刚一探头,瓦片石块,臭鞋烂菜飞将过来,只得兜头折返回来,附在府台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说。
府台一听,心中大骇,若是激起了民愤不是玩的。只得重新升堂,又装模作样审了一通,最后断绝如下:
卖水郎王三,因与吴三郎口角,一时冲动将人打伤。谅其民声甚好,且吴三郎皆为皮肉之伤,无甚大碍,特从轻落,赔于吴三郎医资五两,二人不得再次纠缠。
众人见断绝还算公正,三侉子确实将人打伤,于是凑了几两银子扔给吴三郎,簇拥着三侉子如英雄般去了。吴三郎忍着疼痛,龇牙咧嘴随一帮破落户灰溜溜的走了。
风、杨二人领众店伙回到杨柳风,重新开门营业。却是因祸得福,这一日生意奇佳,众街坊齐集店内,饮汤聊天,说的都是三侉子痛殴吴三郎的事,众人皆呼痛快,唯独风义山一人在一旁愁。
杨云凑过去问:“风大伯,何事烦恼?
风义山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三侉子逞一时之快将吴三郎打了,料这泼皮不会就此罢休,日后定来骚扰,就是三侉子也难逃麻烦。”
杨云一想也是,不由默然无语。
风义山拍拍他说:“事到如今,也是也无法,总不能遂了那泼皮的愿,月月许他二百两银子。但愿他吃了侉子打一顿或许还有所收敛,日后再做计较吧。”
话说吴三郎吃了这一顿好打,余恨难消,心中自然愤愤。在家歇息了死五日,待伤好得差不多了,又纠结了一帮泼皮,来到了杨柳风。
只见四个泼皮抬着一块门板,吴三郎披横卧在上面,哼哼唧唧往杨柳风走来。
上次已撕破脸皮,风义山和杨云自然不会去跟他啰嗦。四个泼皮将门板放在门口,吴三郎披头散躺在上面。欲进门的顾客见此情况,都只得皱皱眉头离去。
杨云无法,只得过去说:“三郎,你这是何苦?府台大人已经将此案断了,三侉子也赔了你医药费。你再来纠缠,大家好生没味。”
吴三郎躺在门板上,两眼看天,“杨掌柜,你杨柳风真是手段通天,豢养打手,买通官府,将俺三郎打成如此,就想就此了结了?这几日俺医药费就开销四五千两银子,现在还是卧床不起,如今已是家徒四壁,实在无法,求杨掌柜将这医药费给小人支了吧。”
杨云见他口气越来越大了,张口就是四五千两银子,只得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吴三郎和一干泼皮每日都是堵在门口,也不叫也不嚷,只是不让顾客进来。偶有不怕事的客人进门,吴三郎就拉住来人的腿,翻来覆去说那番话,众人不耐烦,渐渐也不敢来了。
王三侉子想再痛殴他一顿,无奈对方人多,只得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心中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