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好处地既替她掩饰了身份,又不会太招妖魔注意,看得出施下此术的人是个上心了的。
花汐吟留意到他的目光,吞了吞口水:“怎么了?”
“没事。”他别开目光,施施然一笑,“只是觉得你这丫头好生有趣,逃命的时候沉稳冷静,还知道施法拖延追兵,现在静下来好好看看居然还跟个孩子似的。”
花汐吟干咳一声:“我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不跑会被咬死罢了,死在一群狗嘴里还不如被我师姐一剑了结呢。”
至少在她心目中,被汀澜一剑捅死还能留个全尸。
“听起来你和你师姐关系不太好。”连陌道。
“我和她呀,天生不对盘,不过他脾气虽然差些,嘴上也不饶人,可心眼儿却是不坏的。”
别看汀澜平日里总对她那样不待见,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可从来没有背后给她使过绊子,就冲这一点,汀澜也是个坦率的女子。
这些话她可不敢与汀澜说,否则那母夜叉指不定以为她失心疯了。
天色已晚,此时下山多有不便,魔谷君已除,妖洞附近还算安全,孤魂野鬼尚有忌惮,不敢贸然靠近,连陌劝她等天明再下山去。她思量着自己现在一身血污未除,走在林间不仅看不清路,还会因这血腥味儿引来野兽,便应了。
一顿饱餐后,她觉得精神舒畅,白日里的疲累不知为何一扫而空,靠在石头上闲哼起一首童谣。连陌坐在她对面顾着火堆,防着它熄了。
她的歌声比不得圣魔宫中歌姬幽婉动听,却有着他从未听过的清甜空灵,如同能融合到这迷醉的月光中,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跟着她哼下去。
脑子里不多想的孩子通常易入睡,花汐吟刚开始还哼得兴致盎然,哼着哼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嗯嗯”两声,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连陌注视着她脏兮兮的脸,叹她一身血污居然也能这么快睡着,他凭空抓来一件披风,给她盖上,摇摇头继续往火中添柴火。火中哔哔啵啵地响,伴随着山间虫鸣,一派安详。
次日清晨,花汐吟是被传音纸鹤生生啄醒的,坐起来后发现连陌已不见了,一堆早已熄了的炭火升着徐徐轻烟,细长婉转,手边的石头下压了一张纸,纸上字迹已干:
丫头,我走了。君陌。
寥寥数语,没有告诉她为何不辞而别,也没有说他要去哪。
她兀自笑着,不过一日,自己怎的就对这个人挂心了?
纸鹤归来,定时苏浮有了消息,她立即收拾好跟纸鹤下山。没想到的是,纸鹤竟然带她回到了村子里。
难道是苏浮寻来了?
刚到村口便看见苏浮在那里来回地踱着。
“苏浮!”她冲他挥挥手。
见她从山上下来,苏浮居然御剑飞了过来,连剑都落在地上没收便抓着她心急火燎地追问:“我听说你上山除妖,受伤了没?!怎么浑身是血!有没有中毒?!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胡闹,怎的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去!”
花汐吟一脸惊吓地看着他,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语无伦次的样子,昨天到现在,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身上的血渍却没能去除,倘若此刻有一面镜子,她大概就能理解苏浮为何会像疯了一样。
“苏浮你冷静一点……”
“你先告诉我伤在哪了?!”冷静?他现在哪还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他跟着绑了他玉佩的纸鹤翻过了三座山头找到这里,村子里的人却告诉他这丫头一个人上山除妖去了,已经走了一天,他当时都要崩溃了!只要一想到这山间浓烈的妖气还有只身前去冒险的她,什么皇族风度,冷静分析他通通都给甩在一边!脑子里想的净是她千万不要出事!这丫头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
幸好她临走前交代一个叫珍儿的女孩,让他先放纸鹤上山,待纸鹤寻到了她,他再上山助她。
放出纸鹤后,纸鹤循着她的气息入山,他告诉自己,若是半个时辰纸鹤还未传回消息,他就算夷平了这座山也要将这混账丫头翻出来!
幸好,在他失去理智之前,幸好她平安下山了。
花汐吟按住他的手:“冷静下来,我没事,不会死的。”
苏浮狠狠地抱住她,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没了似的。
花汐吟被他突然的一抱吓得一动不敢动,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苏浮,松手。”
苏浮不做声。
“松手。”她重复道。
他依旧不出声。
她抬起手轻轻拍拍他的背,露出一个灿烂堪比朝霞的笑:“苏师兄,我身上一共带了三十六种药粉,你再不松手,我可以一一让您尝试一番,定会让您冷静下来。”
苏浮当即撒手,悻悻道:“我真是白白担心你这混账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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