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惨白地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宁静清雅的羽桃林中躺满了尸体,十夜,汀澜,紫辰,闻溪……还有许多她曾经熟识的人们,他们有的被挖出了血淋淋的心,有的被剖开了腹部,流出了一地花花绿绿的肠子,有的被刺瞎了双眼,只留下一对血窟窿,死相简直是令人发指!
怎,怎么会这样……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不,为何她要看自己的手?这些人,这些人难道都是她杀的么……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她惊恐万分地看向白君卿:“不,师父,不是阿吟做的!你相信我,师父,你相信阿吟一次好不好……”
白君卿放开那死去的女子,起身,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重荒剑,脸上再也没有她熟悉的温柔绯暖,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杀意。他的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孽,他手中她曾无比崇拜的古剑令她不寒而栗:“孽障,我白君卿只当没收过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徒儿,今日起我再不是你师父!诛妖除害,我现在就替昆仑清理门户!”
他的话掷地有声,不管她早已泪流满面。
“师父,你不要阿吟了吗……”她的声音抖如筛糠,捂着痛得不能自已的心口。
“我再不是你师父。”白君卿没有给出任何商量的余地。
“师父不要!”她泣不成声,站在他面前,就连逃的力气都没有,望着满地的尸体和他决绝的眼神,她只能绝望地闭上眼“师父,阿吟没有……阿吟不是妖孽……”
重荒剑出,羽桃花瞬间成了一片枯海,心口的剧痛已令她再难以分辨现实与幻境。她只知道,师父不要她了,他要用那把斩妖除魔,威震六界的的重荒剑亲手诛杀她,他不再会温柔地唤她“阿吟”,而是称她妖孽……
重荒剑已刺入她胸口,这便是他曾说的“严惩不贷”吧……
阿吟,阿吟……她是不是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不,不会的。
她睁开眼,却看见自己心口上那把上古神剑染上了她滚烫的血:“师父骗人……师父你骗阿吟……”
看着那张倾世无双的脸,她湿了眼眶。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汐丫头”,眼前的幻境顷刻间便消失了,她惊愕地望着眼前的连陌,他正紧紧拉着她刺向自己的聆音剑,剑上映出的她泪流满面。
“汐丫头,你还好?”他眉头紧锁。
她被那双紫瞳惊了一惊,回过神来:“我方才怎么了?”
“你险些用剑刺伤自己。”连陌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飞身过来拉住她,这才阻止了她自虐般的行为,“你看见什么了,怎么会突然用剑刺自己?”
“我看见……”她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发生了什么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连陌皱眉。
她又努力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任何事,只记得自己似乎走进了幻境深处,然后……然后看见了什么?她记得古籍中记载,七夜昙华的幻境乃是人心中的魔魇,能将人困在其中难以自拔,却从没有提起过从幻境中出来后的事。难道一旦出来,就会忘记在幻境中看见的一切吗?她注视着手中的聆音,她是不是太掉以轻心了,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
她摇摇头,看向胸口方才被重荒剑刺中的位置。这里,是不是刚才被什么扎过,怎么会这么疼呢?并不是受伤后那种撕裂般的痛,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揪着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从里到外一寸一寸地疼起来,不会流血,可是只要一想到这种痛,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落泪。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幻境究竟给她看了什么样的梦魇……
她用力甩开那种奇怪的感觉,俯身摘取一朵七夜昙华,与连陌飞身离去。
七夜昙华的幻境虽然可怕,但其花粉即使有风也不会飘离花朵太远,逃出城东便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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