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人,伽蓝姑姑可不得拿刀杀过来!思来想去,就剩她自己了。
《五行律》中记载,万物皆有其规律,要想修复一个凡人的魂魄,就必须有一样与凡人的魂魄相近之物,而与凡人的魂魄最为相近的东西便是修炼而成的元神。
抄了上百遍的《五行律》,她只怕想忘都忘不掉。看着昏迷中的朝颜,她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劫数。
她摇头:“我记得。”
“怎么,不记得具体步骤了?”
问到这,只见她的目光忽然有了迟疑。
闻言,苏浮也很高兴:“怎么做?”
“你说得轻巧,要拿什么……”她忽然停住,面露喜色,“我想起来了,我曾在《五行律》中看到过如何填补凡人魂魄的方法。”
“就不能用别的东西先将魂魄的裂隙补上吗?”
人转世三魂七魄都要齐全,否则便过不了忘川河,走不过轮回台,只能徘徊在九幽冥海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嗯。”她道,“小七的魂魄被玉虚鼎侵蚀,现在我用了安神草和冰花雪莲的花心暂时给稳住了,又辅以阵法将她被神力剥离的一魂强行封在了她体内。但这毕竟只是拖延之法,再不修复魂魄,小七连转世都……”
苏浮知道她是不想说,也不勉强:“好,忘了就忘了,我们且想想怎么就小七吧。”
花汐吟揉着眉心:“没什么,只是一些奇怪的话,听过就不记得了。”
她才有三百年的道行,连什么是爱都不清楚,还说什么不要去爱,你且告诉我怎样才能不去爱啊……
她还说,你不要去爱……
玉娆曾说爱就像一把抹了蜜的刀子,捅在心上,痛到骨血,却让人不肯悔悟。
她现今只要一沉下神就会想起在妖境中自毁元神的玉娆,想起她说的话,她抱着陆谨知笑得那样开心的样子……这些她只要一想到就会心疼,可是玉娆却好像很幸福的样子。她又想起紫琉疏了,她说起司徒家的公子的时候也是这副忍不住微笑的模样,姐姐是也妖,她忽然好担心她有一天也会变成玉娆那样。还有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从怀柔的幻境中出来,忘记了幻境中的一切,但唯一记得清楚的却是一张脸——被她遗忘了七年的,那个银发红衣的女子的脸,这一切都好像一个梦一样,为何怎么也忘不掉?
花汐吟垂着眸,良久没有说话。
“阿吟,那画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苏浮觉得,自从那天她从妖境中出来后,便时常心不在焉的,似乎总在苦恼些什么,从前她从不会这般心事重重的。
她点点头,继续看着朝颜的情况。
苏浮知道,朝颜昏迷不醒,此时此刻她不可能放心睡去,遂在她身边坐下:“我陪你一起守着。”
从怀柔城带回的七夜花由于暂时无法解毒,被连陌用寒冰存放在宫中的冰窖深处。
的确,玉虚鼎这种传说中的上古神物,他们也只是在古籍记载中读到过。传说这玉虚鼎乃是上万年前大神伏羲和女娲拯救洪荒时代的人们所用的神物,世间之所以有六界也是当年玉虚鼎之力造成的,相传这玉虚鼎有着逆天改命的力量,可以扭转时空,铸天造地,法力无边。只是早在上万年前,玉虚鼎便流落凡间,现今竟然出现在一个四岁女童体内,一时间性命攸关,现在这里能暂时稳住它的,只有花汐吟的医术。
她摇摇头:“不用,我是妖,没那么容易累,小七随时有危险,守在这我安心些。”
苏浮端着药碗进来,看着正在为朝颜诊脉的花汐吟,放下药:“阿吟,你都三天没合眼了,先去歇会,小七这边有我守着。”
锦绣宫中,朝颜躺在牙床上花汐吟坐在榻边为她施针,小小的团子公主此刻身上各处大穴刺满了银针,却没有任何知觉,安然地合着眼。花汐吟在每根针上都施以仙气镇魂,一日诊脉数十次,熬好的药汁皆用竹管喂下去,一连三日才将朝颜体内的玉虚鼎之力稳定下来。
连陌也去看过那丫头的伤势,无奈他魔性太重,无法在不伤害凡人之躯的前提下压制上古神物,一不小心还会被玉虚鼎反噬,到时不但救不了朝颜,连他也会重伤。
得出结论后,花汐吟立即开了方子,将朝颜的药全部换成她带来的仙药,用药物暂时稳住了玉虚鼎之力,却也不是长久之计。众人商议之下,也仅仅能用拖延之法。目前,朝颜的魂魄缺损,若是不能及时修复,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醒来了。
从妖境中出来已过三日,朝颜却没有醒来的迹象。花汐吟将玉虚鼎的事详细禀明十夜,这妖毒眼下也不敢贸然解了。原以为朝颜是被玉娆下了药才会陷入昏睡,就交给了太医院的人开药调养,可服了几日的药也没有转醒的迹象,花汐吟不放心,便去给她诊了一次脉,这不诊还好,一番诊断下来,发现竟是由于玉娆灰飞烟灭后,梦蛊之毒有所衰退,玉虚鼎的力量趁机损伤了朝颜的魂魄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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