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烛火清冷的容清阁的剑架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两把剑,一把名为重荒,乃上古名剑,另一把……叫聆音。
那段时光每每回想起来,他的心便会隐隐地疼,或许是因为此后漫漫人生,再不会有人捧着甜甜糯糯的桃花糕,双眸似星地望着他,喊他“师父”了。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丫头委实令人头疼,可即便事后想责备,每次看到她狗腿地抱着他的白袖子讨好的样子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呛了一下,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小脸啼笑皆非。
师父看着就好值钱啊……
梦中笑得都快流口水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凑近了便听到她说要把他的画像卖给那些仙女宫娥们换金丹神药,末了还喜滋滋地念叨了一句。
那还是他教她画画不久的事,那个小丫头趴在桃木案前画了一堆他的画像,抱在怀里傻笑,连睡着了也不肯放开。有一日他半夜起身,想去瞧瞧她有没有踢被子,发现她抱着那些画像在
花汐吟这三个字偶尔从记忆中浮现,往日在玉竹居中的岁月也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回旋。
了上百道伤痕,昆仑诀渐成,当日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竟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自从阿吟被他亲手打入红莲地狱,他也将自己关入了昆仑,整整五十年的闭关,他的昆仑诀又有了提升。五十年前,诛仙台上一曲飞雪,断去了那个丫头去全身经脉,也在他心脉上划上
五十年,对于仙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在这昆仑仙境,世间于他,千万年都是一样的。
容清阁的门缓缓打开,月光白的衣袂在寒风中飒飒翻飞,阁中之人缓步走到院中的七华树下,抬手接住一片晶莹剔透的落花。
梭在楼阁间。
此刻的昆仑仙境一片安详,白雪纷飞,仿佛可以包容这世间所有的戾气,化为祥瑞。主峰之巅,巍峨的碧霄宫被白雪覆盖,显得更加清冷,宫殿中没有一个仙童,只有似是无尽的回廊穿
九霄黑着脸瞪他,他身后,虞清都快憋出内伤了。
“小九的性子全是惯出来的,你们怎样我也不好多嘴,只要你们成亲时你喊我一声‘干爹’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哈哈哈哈……”
闻言,紫辰也深感无奈。
“她?”说起浣珠,一想起她这段时间被自己捉弄得直跳脚却斗不过他的样子九霄便止不住地想笑,“她正拿和离书威胁我呢,你这干女儿,这还没成亲呢,就想着同我和离。”
“罢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和小九怎么样了?”
“这也算是一场劫数了。”
,做得越多,伤得越重……”
“琼华自幼修的便是天道昆仑诀,这心法可以助他提升法力,却也会绝了他的情思欲念,他是真正的无欲无求,这样的一个人,对守护六界不可或缺,可是对于阿吟来说,有这样的师父
仍觉得心惊。
“琼华的伤五十年前便没有痊愈,偏又在诛仙台上全力运功,一曲震断阿吟全身的经脉,那曲飞雪重伤阿吟的同时又反伤自身,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九霄摇着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是啊,五十年了,他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忘记他的脸长得什么样子了……”紫辰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
“琼华今日要出关了。”九霄道,“时间真快,一晃眼都五十年了……”
九霄知道他在说谁,但那个名字,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仙界,徒有伤感罢了。
他似笑非笑地弯着嘴角:“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个丫头,从前她最喜欢的零食便是这几样糕点,一时有些感怀了。”
九霄发现他在出神,便问他怎么了。
“在重紫阁住得习惯了,不想换。”紫辰凝视着桌上的几盘糕点,如意卷,杏仁酥,桃花糕……
“天君赐了无惑殿给你,你不搬去哪里吗?”九霄看着这重紫阁,虽说也不错,但以紫辰的今日的身份,理应住进无惑殿。
二人入座,虞清作为弟子立在九霄身旁。
“得了,你少在那挖苦我,坐吧。”他一拂袖,桌上便摆上了精致的茗点。
九霄微微一笑:“你如今是天君立的储君,君臣之礼不可荒废。”
紫辰笑着回过身:“怎么,连你也要和世人一样,将我当做一个冷冰冰的殿下吗。”
“见过紫辰殿下。”二人俯首作揖。
九霄带着虞清踏进阁中时,他赶巧对逗鸟失了兴致。
而此时在天宫重紫阁中,一身锦绣华衣的紫发男子正兴致缺缺地逗弄着他的那对蓝翎鹦鹉,一向爱穿得随性的他,这五十年来的衣物上却绣上了肃穆的盘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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