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户人家枝繁叶茂的,堂系表系多了去了,单凭一声“表姐”,还真难猜出是谁来。
碧兰却一脸了然于心的模样:“应是寿康伯府六小姐林婉仪,诚国公府大小姐和长宁伯嫡女还在世的时候,她们三人及如今的贤王妃,被众人称作邺京四大才女。”
苏懿一愣,旋即感慨道:“轩辕冽那家伙可以啊,与贤王妃澹台明慧流传风流韵事也便算了,这四大才女中的两个都是他未过门的王妃啊,余下这个林婉仪,可别也跟他扯上关系就好。要不然邺京四大才女,可就被他一个人都全包揽了。”
底下的斗诗会已经开始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献丑的都献过了,余下的,便都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了。
“我来!”
一道傲慢的声音从嘈杂一片的会场突然传出,众人全都噤了声,循声望去。
灵山书院的一众学生将两边人流分开,清理出一条宽阔大道来。而赵诚志迈着缓慢的步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登上了明轩台。
几乎在他到达的一瞬间,站在他对面原本已经连胜了几局的那书生突地抱着肚子“哎哟”一声:“不好,准是昨晚喝酒喝坏肚子了。还请赵公子见谅,在下先去一步。”
说罢,竟在一众唏嘘声音中,落荒而逃。
这也不怪那人,实在是赵诚志的名声不太好,若是谁与他比学问稍胜一筹,他就睚眦必报地一定要赢回来。至于赢的过程光不光彩,那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赵诚志一上台,四周的气压一下子便降了下来,连交流谈论的声音都没有了。
隔壁间的周灵玉已经气急败坏地开骂了:“他有病吧他!”
赵诚志环视一周,冷冷一哼:“怎么?没人敢上台了?都说读书人有傲风有傲骨,怎么今个儿来的,全都是些软蛋啊?要丢不起这个人,就奉劝各位赶紧离开,这明轩台不是你们这些人该来的地方!”
那赵诚志也是有本事,几句话就把底下众人给成功激怒了,个个握紧拳头义愤填膺,可偏偏无一人出来强出头。
苏懿看向莫青云,他被身旁一个书生拉着,那书生冲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去当这个出头鸟。
隔壁包厢的周灵玉可不依了,张口就冲下面大喊一句:“赵诚志你别嚣张,云州莫青云能甩你八条街去!”
苏懿无语一扶额。
这丫表达欣赏的方式,一定要这么“特别”么?
赵诚志循声望了过来,虽未见人,可听那语气,也知喊话的人是谁了。
他和周灵玉虽然相看两相厌,可稍微亲近的几个世家已经知道他们要联姻的消息了。自己的未婚妻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还提及其他男人的名字,谁能忍?
那赵诚志语气不善地冲下面的人喊话:“谁是云州莫青云?”
莫青云附近的人立马齐刷刷地看向他。
赵诚志看着那一袭青衫儒雅气度不凡的身影,微微眯眼:“你就是?”
莫青云拂袖掸了掸衣袍,大大方方地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上了斗诗的明轩台。
“在下云州莫青云,请指教。”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诚志存了心要当众给莫青云难堪,便道,“以沙场为题如何?”
莫青云道:“皆可。”
不过用平平常常的语气回答的两个字,赵诚志却总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当即开口:“我先来!金戈铁马破阵开!”
莫青云淡然应答:“玉鞍战鼓血阑干。”
“长街亭外千万里……”
“敢将胡虏拒边关。”
……
两人你来我往,似斗得火热非常。可无论谁都看得出来,那赵诚志已如强弩之末,而莫青云仍同初时从容。
隔壁周灵玉万分陶醉地道:“那莫青云好生厉害啊!”
这边碧玉手捧脸赞叹地说:“姑爷真是……真是文韬武略,盖比天人!”
鉴于小丫头才刚刚开始学成语,苏懿忍了忍,不纠正她了。
底下,赵诚志已显出颓然败势,却仍不肯松口认输,刚说一句“再来”,就听台下传来一声嗤笑。
这笑声简直就像无形的一巴掌,隔空就扇在赵诚志的脸上,他面色狰狞,骤然怒道:“谁!谁在笑!”
“哟,瞧赵大公子好生霸道,怎么连人笑一笑都不许了?”
一男子从众人中间走上台来,一身宝蓝绣花的束身锦袍,与周遭众人截然不同的打扮。他口里叼着一根青草,双手抱臂,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那张脸倒是比赵诚志有看头,一双桃花眼弯弯笑着,边走还边冲众人挥手示意:“大家好呀。还有对面的美女们,你们也好呀!”
苏懿听到叮叮哐哐从窗户口砸东西下去的声音。
赵诚志面色难看地看着来人:“宋元恒你来凑什么热闹?”
宋元恒夸张地道:“孙阁老有规定谁不许来吗?再说了,你们不正在说沙场吗?小爷这里有一首,拿来给你们凑个数。”
赵诚志讥讽道:“你也会作诗?”
“小爷自然不会。这作诗的人,可是大有来头啊……”宋元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顿时让赵诚志都收了笑。
这宋元恒成日里和谁待在一起,这邺京城谁不知道?
宋元恒瞧着震住了赵诚志,便悠悠开口了:“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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